第396章鲁瑶挡箭惨丧命
第396章鲁瑶挡箭惨丧命掌柜坐在破烂不堪，被浓烟熏过的药铺里，一个人砸吧着烟袋锅子，正抽着闷烟。想想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这个药铺，此时被折腾得七零八散，即便重新修正过，也要不少的银子。
最令他感到苦恼的，还不单单是眼前的损失。药铺中个单独的小屋子，平日里都是屋门紧闭，上面锁着一把拳头大小的铜锁，莫说是得了机会进去看看，这群铺子里忙前忙后的伙计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个个心里好奇，私下相互议论，又说屋子里装着陈年佳酿的，有说是掌柜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怕是连皇宫之中，当今圣上也未必见过的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家中的夫人也没近身这屋子半步。
更有传闻更是邪乎的要命，说掌柜的在屋子里藏着女子，没事的时候，趁着大伙不注意，就钻进去与那貌美之女，亲热片刻。此人容貌倾国，即便是后宫三千佳丽，也换不来这千年一遇的美人。
不过，最后一种猜测，很快就被推翻，因为再美的女子，也要口入粮食，屁股后面排污物，这样一个不吃不喝的主儿养在屋子里，八成早就烂死，臭气熏天了。
对掌柜但凡有点了解的伙计都知道，那家伙是个有妻室的人，只是在外置办了一处私宅，养了个小的而已。药铺中再养一个？除非是想累垮了身子，否侧等于外头伺候两个小的，家中再对付一个结发之妻，不出三载的工夫，掌柜可要死在耕牛前头了。
伙计之所以在议论那个深深秘密的小屋子，是因为这次走水，它也没有幸免，连门上的铜锁都给烧得熔成铜疙瘩了，好似一块粘手的糕点，生生粘在了门上。
透过门缝看进去，也是焦黑一片，跟药铺其它地方想比，好不到哪里去。掌柜的脸色阴沉，走到门前，好似心思琢磨了半天，猛地一脚踹上去，门散架成了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这些个伙计跟比见到金山还要兴奋，有的光着膀子就冲了过来，一定要看看多年以来，这屋子里到底藏着何种宝贝。是陈年佳酿？是稀世珍宝？还是真的藏了个女子，不过若藏了人在里面，即使不被大火烧死，也被浓烟呛成了痴傻之人。
大家抻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掌柜，只见其皱起眉头，抬手指着窄小的屋子，声音嘶哑道：“进去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草药。”
“草药！”众人皆瞪大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身边的掌柜，如此神秘的屋子里，要用一把大铜锁，锁起来的竟是药铺中最不缺少的东西——草药？
“大人，您，您方才说什么？是，是草药吗？”一伙计忍不住好奇，抿了抿嘴巴，低声问道。
“还不去看看！”掌柜的突然发起火来，声音更加嘶哑，只是身子颤抖了几下，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安静了片刻后，几个伙计不敢多言一个字，匆匆挤着往屋子里进，只见东西两面墙上，立着两个木板搭建起来的架子，架分上下，若此算来，左右相加，就是四层。
每一层上面都摆放着黑漆漆的草药，乍一看上去，好似上好的木头原料，被大火烧过之后，成了乌黑的木炭。
有那识货的伙计，从架子上拿起一团黑物来，皱了皱眉头，哆哆嗦嗦的自语道：“铁，铁皮石斛……”
即便是京城中，比较有名气的药铺中，像铁皮石斛这样的东西，都可称得上珍宝级别的草药。甭说是寻常百姓家中，就是达官贵人，也未必能一次拿出足够的银子，购买铁皮石斛。可见，此物之珍贵，不是用金银衡量的。
大伙围上来，看着焦黑的铁皮石斛，即便不是自家的东西，也都惋惜的捶胸顿足，甚为难过。
正当叹息之余，又有人惊叹道：“十叶野参，真的是十片叶子的野参！”
“啊？”众人匆匆不再关注铁皮石斛，又围住了发现十叶野参的人。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焦炭疙瘩，还有几根野参模样的参须，勾勾丫丫的支棱开，好似烧结在一起的叶子，保留的还算完整。
在野参的民间行情里，四叶的就足以卖出高价来，那些个有钱的老爷，总会舍得散出钱财来，将这等名贵的野参买入府里。
当然，与四叶想必，六叶可算得上人间极品，做点小营生的人，顶多买了四叶回去，这六叶的大多进了官人的府里。至于为何，自然不许多解释。
世上还有八叶野参，相传华佗在世的时候，曾于极寒的山脉中，因采药滚落山崖，就在坠下的瞬间，腿被藤条缠绕住，没有落入崖底，活活摔死。
也正是因为这险中求得一命，才发现了山崖峭壁上在白雪皑皑下埋着一个精灵古怪的东西。华佗用手轻轻碰触它，却见得此物左右扭动，好似从石缝中间长出的一般。
依照自己多年的经历，华佗当即感到，应该是遇到了千年野参。于是，顾不得身陷危险之中，猛的扑了过去，两手死死的将其抓住，用力向上拉扯起来。
最终，得到手里的野参，竟是个八叶的。华佗站在崖边大笑不止，流淌出眼泪来。之后的岁月之中，无人见过这世间的孤品。
何为孤品，就是谨存于世的东西，只有这一件。这八叶野参若是孤品，那伙计手里被大火灼烧之后的十叶，又是何等的值钱？
之后大火还发现了不少千年灵芝，各种珍贵之物，七七八八的足有十几种。可是，它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全部被火烧过，被烟气呛过，早已失去了效果，跟扔在集市上的烂菜想必，没有任何区别。
掌柜的手里攥着烟袋锅子，在墙上使劲的磕了磕，眼中好似着起火来。
“等着吧，我一定要你拿命来赔偿！”掌柜眉头一皱，杀人的凶险模样毕露。
到了夜晚之时，沐凙依旧为了手里的几袋子粉末而愁。还未摸清衙门老爷的脾气，也不知他与福康园掌柜之间，是否沾亲带故，或是金银来往。
万一，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交出手里的物证，其不是前几日的工作，都成了白忙乎。就在一筹莫展之时，听得院子里传来阵阵马匹的嘶鸣声，好似有点不太对劲。
马夫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于马来说，了解的甚为细致。听得不太寻常的动静之后，他第一个冲了出去，见拴在院中的马好似受到了惊吓般，原地挑起，用后面的两个蹄子猛劲乱瞪。
“这是怎么了？”沐凙来到院子里，看着马夫一脸惊慌后，赶忙问道。
“大人，这拉车用的马，大多性品文良，绝不会带着半点难驯的脾气，定是有人暗中使了手段，惊吓了他们。”马夫边说边弯下腰身，借着朦胧的月光，在地上仔细寻找起来。
这时，魏氏兄弟也跟着跑出了屋子，还有妹妹鲁瑶。
“大人您看，应该就是它们！”马夫指着一处还在蠕动，犹如冲子的东西喊道。大伙上前，用刚刚拿过来的灯笼一照，这会才发现，原来不知何人放了一团缠绕在了一起的蛇，估计是咬到了马蹄子。
“不对呀，这院子里绝不会有蛇，八成又是谁家的娃娃折腾，在山上抓了这些个东西来，才惊了马。”魏大不以为然，拎着院子里的锄头，上前一顿收拾。
沐凙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吃惊的看向鲁瑶。
“是药铺掌柜！”二人异口同声。
不远处，黑夜中闪过凶光，一把拉满弦的弓被释放开力道，使得搭在上面的箭乍眼之间，飞射出去，悄无声息的射向沐凙。
“小心！”吕瑶面对着大人，却看到了黑暗之中，夺人性命的箭，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
一声呐喊之后，未等沐凙有所反应，就被鲁瑶狠狠的推倒在了地上。可是，自己却被射中了胸口，重重的向后倒去。
“鲁瑶！”沐凙只喊了两个字，就将喉咙瞬间喊破，嘶哑中带着哭腔，死死的搂住浑身开始抽搐的女子。
魏大和弟弟惊得两腿发软，几乎是一瘸一拐跑向妹妹。
看着躺在沐凙怀中，嘴唇发紫，浑身颤抖的鲁瑶，哭喊着如同疯掉一般。
“你醒醒，鲁瑶你睁开眼睛，看看大人我，不要睡，万万不要睡去啊！”沐凙凄惨的声音，顷刻间划破阴霾的天空，使得月光笼罩下的村庄，蒙上一层阴影。
马夫顾不得去看鲁瑶的伤势如何，顺着方才偷袭的方向，掏出随身的匕首跑了过去。可是，不远处的枯草堆中，只有一把弓箭扔在那里，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抱着奄奄一息的鲁瑶，沐凙流着眼泪，一步一步将她抱到屋里的床榻上，又轻轻放下。
鲁瑶嘴里不停有血流出，一股股的向外冒，好似山顶之上的泉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