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回谷水实情告之
第315章回谷水实情告之天色渐渐初亮，京城之中，已没有晟睿所能藏身的地方。趁着街上无人的时候，得立即启程，赶回谷水之地。不然的话，即便没有侍卫发现自己，也会让姐姐担惊受怕，还以为惹上了什么麻烦，被纠缠在城中，无法脱身。
临行之时，楚大夫和吕武相互点了点头，晟睿见两人朝着自己走过来，好似有话要说，又哽咽在喉中，难以启齿。
“这里没有外人，若是无言相告，那我这就回去，跟姐姐说明潘安一事，让其安心便是。”说着，晟睿装着转头离开，身后传来楚大夫的声音：“等一下，老夫却有些话，让你带给华贵人。”
晟睿一笑，说道：“有何交代之事，还请大人明说。”
只见楚大夫皱起眉头，思前想后一番，轻叹道：“哎，说出来也无妨，如今北梁要倾其国力，攻打克什国，想必老夫入府之前，吕大人已经跟你说过此事，不是华贵人是否愿意，从中指点一二，由潘安带回消息即可。”
当初，皇上可是下了死令，斩杀了自己最为心爱的华贵人。如今，虽然两位大人之意，并不是代表了朝廷，可是，他们所言，句句都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之上。
晟睿知道，就算是自己扬鞭快马，急速离去，事后还会收到楚大夫或是吕武的消息，怎奈姐姐天生聪慧，智谋过人，这等战场杀伐，用兵布阵之道，显然会使北梁受益颇多。
“此事我要回去与姐姐商量，至于姐姐是否愿意，此事万万不可强求于她，毕竟……”晟睿说着，脸色阴沉下来，想必两位大人心中甚为明理，自然知晓其中缘由。
“无论华贵人是否愿意出手相助，老夫对贵人的敬仰，都不会改变，一朝为后宫之贵，终生不变，此话还请晟睿带过。”楚大夫恭恭敬敬的作礼，让晟睿感到有些意外。
“大人莫要如此，岂不是折煞我这等晚辈。”晟睿上前一步，扶起了楚大夫。
回谷水的途中，晟睿有些心思烦乱，毕竟今日之惨状，都是被当朝的皇上所赐。若是其举兵攻克什国，赢了，开疆扩土，对北梁皇室有利。输了，自当卧薪尝胆，重整旗鼓，择侍奉时机，再行征战，一雪前耻。
胜败不过是还未发生的状态而已，与自家姐姐顼华，又有何关系。怪不得楚大夫吞吞吐吐，好似乞求之意，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哎，北梁就是亏欠我们顼家的！”晟睿骑在马上，高声叹息了一句，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在回到谷水后，晟睿不敢耽搁，赶紧去见了姐姐。
“一路上可曾遇到艰险，可曾有过官兵阻碍，可曾……”华贵人看到弟弟回来了，上前握着他抓缰绳的手，问个不停。不过，话语中多为关心之意，并无关乎潘安的事情。
“姐姐，咱们进屋再言。”晟睿用眼睛瞟了一眼黎嫂的屋子，低声说道。
两人牵着手，回到屋中。顼彩早已备下热乎的饭菜，只等晟睿归来。他们三人有过约定，按照之前说好的形成，不可于路上耽搁，按时回到谷水。
看着满桌子可口的饭菜，晟睿突然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坐在顼府的庭院中，听得枝头鸟儿鸣翠。落入眸中，是那数不尽的桃花飞舞，艳色满院，处处盎然，好似勃勃生机，尽收眼底。
“来，我们先敬爹娘一个！”晟睿眼眶中闪出些许晶莹来，拿起酒碗，将其中的酒缓缓的倒在脚边。
“敬爹娘！”顼华和顼彩两个姐妹，眼睛湿润，跟着一同倒了手中酒碗里的佳酿。
如今虽然有些落魄，局势紧张之意，好在姐妹两人，加之顼家大公子尚在人家，还同住谷水之地，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姐姐，潘安的事情，已经明了，此人却为楚大夫派来，放心与其来往便是。”晟睿吃了口酒，说道。
“哦？那为何潘安看上去并不像是委以重任之人，难道是姐姐的错觉？”华贵人皱起眉头来，说道。
关于潘安此人，晟睿把楚大夫所言，都告诉给了华贵人。言毕，还不忘强调道：“人家曾经可是高中过举人，只是世道险恶，遭小人暗算，才会痛失仕途，本就应该作为国之栋梁，委以重任！”
华贵人听闻，不再言语。顼彩冲着晟睿眨了眨眼睛，此刻才明白过来，怎好当着姐姐的面，又提什么国啊家啊，令其伤心。
用膳即将结束的时候，华贵人见晟睿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于是，在其手边轻轻拍了拍桌子，问道：“弟弟此行，是否还有姐姐未知之事？何不在此说了明白，撞装在自己心里，不觉得憋闷吗？”
顼彩听了，一指晟睿，瞪着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嬉闹道：“好你个顼公子，竟然学会遮掩了，还不快快说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嬉闹了起来。晟睿想着方才姐姐的态度，若是此刻提及皇上的话，怕是真的惹怒她。
“不说了，这件事我不同意，所以，所以不用说出来！”晟睿挥了挥手，说道，只顾低头吃起闷酒来。
“是关于皇上的事吧，无妨，说来姐姐听听，也好让我知晓北梁最近的动向。”华贵人安静的坐在杌凳上，言语出口，甚为平静，没有一丝惊扰或是波澜。显然，她看到晟睿方才的表情，已了解得七七八八。
这就是华贵人，想要在其面前说谎，怕是得修炼成精，方可稳妥。
晟睿摇了摇头，叹气道：“哎，既然是姐姐想听，那我就说出来，不过此事绝不考虑，谁让那个昏庸无能的皇上，不识好歹。”
楚大夫托付的话，晟睿原原本本，几乎一字不落的说给了姐姐听。临了，好不忘表明自己的态度，自然是不想姐姐参与其中，给狗屁皇上出谋划策，还他娘的暗中行事，岂不有辱贵人的聪慧。
“说完了？”华贵人轻眨双眼，看着晟睿问道。
“啊？啊！说，说完了。”晟睿结巴道，不知姐姐这简单而蕴藏玄机的三个字，到底是何意思。
顼彩不语，偷偷瞪了晟睿一眼，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这事未必能成，姐姐怕是已经伤透了心，不反过头来帮衬克什国，已经算北梁走国运了。”
谁知，这聪慧之人若开口，真是语出惊人。
“此事不用再犹豫，我应了楚大夫便是。”华贵人语气平和的说道。
“什么？为何姐姐以德报怨，您今日所困，遭受的苦难，都是那昏君无能、猜忌所赐啊！”晟睿不解，眉头紧锁，看着姐姐说道。
连顼彩也跟着帮腔，对于姐姐这等“痛快”的决定，深表不解。
“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暗中相助，让北梁大军胜了克什国，剑指国都，那皇上的势利就会越发强大，而身处谷水之地的大皇子，定是心急如焚，此人心思颇多，是个窥探皇权已久之人，想必当年先帝看出了他悔改之意，却没有瞧得透彻。”华贵人耐心的解释道。
听了此番言辞之后，晟睿慢慢的明白过来。姐姐意为出手相助，实则以此显露大皇子的不轨之心。
“是不是顺便还能探一探对面那位？”顼彩狡猾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看着姐姐和晟睿，说道。
仨人聚在一起，望着窗外，偷偷笑出了声响来。
晚膳的时候，几人正吃得香甜，黎嫂不停的给喜子擦嘴，一副笑脸看着大伙，满目憨厚的说道：“你们瞧瞧，这孩子自从跟着诸位主子们沾了光，整日能够吃上冒着油腥的饭菜，身子结实许多。”
华贵人笑了笑，却并急着不说话，只见晟睿拿过酒碗，用小手指在里面轻轻蘸了一下，放于喜子的嘴边，逗弄一番，好似自己儿女般，甚为开心。
“前几日，你回了一趟北梁，是否打听出什么消息？趁着用膳的时候，说来听听。”华贵人不经意间问道，好似并不在意黎嫂在身边。
晟睿一愣，装作吃惊的样子，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酒碗，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事吧，其，其实……”
“你结巴什么？桌上也没有外人，难道你还怕黎嫂是细作，将你外出打探之事，告诉北梁的皇上啊！”华贵人大大咧咧的笑道。
顼彩捂着嘴偷乐，看着黎嫂手里端着的碗，突然摇晃了一下，险些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