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几日后潘安上门
第316章几日后潘安上门透过窗格上破裂的窗纸看出去，黎嫂装模作样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喜子坐在她身边的地上，自顾玩乐起来。
“怎么样？那黎嫂真的在偷听我们谈话吗？”顼彩踮着脚，悄悄走了过去，一手搭在晟睿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向外寻摸着。
“小点声，不要被她发现了，我们还得继续演下去，若是被识破，想重新套住黎嫂，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华贵人说道。
于是，晟睿缩回了脑袋，对着窗户方向，拉高了声音，说道：“这个红口白牙的小儿，以为自己做了北梁皇帝，就不把克什国放在眼里了？当初蔺侯爷算厉害吧，不还是被其君王所杀，如今北梁又要启禀南下，估计胜算不大。”
“你小点声，这等军中机密，也要喊上几天，你才开心吗？”华贵人生气的说道，实则声音比晟睿还要大，轻而易举的就能被黎嫂听进耳朵里去。
顼彩再向屋子外边偷偷窥去的时候，见黎嫂虽然蹲在地上，可手里的活儿似乎停滞下来，一个人眼神发愣，准时在偷听屋子几人的谈话。
“上钩了，她正在听呢？”顼彩推了推姐姐，捂着嘴低声笑道。
晟睿侧过身子去，有眼睛瞟了一下，见喜子貌似玩得有些腻烦，正用两只乌黑的脏手抓着黎嫂，不停的摇晃着，咿咿呀呀道：“娘亲，娘亲，喜子冷了，喜子要回屋子里……”
许是偷听得入神，黎嫂压根没有在意喜子的喊叫，皱着眉头继续蹲在原地。
“别停下，接着说！”华贵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来，轻轻在晟睿身上一点，低声说道。
“什么机密不机密的，那个狗皇上害得咱们顼家还不够吗？”晟睿又一次拉高声音，嘴巴对着窗外喊道。
“好了，好了，既然是皇上决定出兵克什国，那都是北梁朝廷的事，与我们又有何关系，莫要自寻烦恼！”华贵人接着晟睿的话，说道，好似言语之中带着怨恨，听上去更为真实一些。
“你们别吵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别带回来说，惹得姐姐不高兴，又是何苦呢！”顼彩说道，这个时候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也只有她能想出来。
喜子摇晃着娘亲，却的不到回应，气急之下的娃娃自己站起身来，竟奔着华贵人的屋子跑过来。
“别说了，喜子要进来了。”晟睿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时刻盯着院子里的动静，皱了皱没有，说道。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黎嫂好似察觉到不对劲，等自己回过神儿来，却见喜子已经到了门前。
“喜子，回来！”黎嫂压低了声音，喊道。她不想因为这娃娃跑过去，打断屋里的仨人的对话。可是，这声唤得有些晚，喜子两只手顶在门上，身子稍稍用了些力气，就将其推开，发出吱嘎的响声来。
“呦，你这娃娃跑来作甚？”晟睿早有准备，上前抱起了喜子，笑呵呵的问道。好似方才与华贵人之间的争论，突然掩藏起来似的。
黎嫂见状，脸上顿时泛红，装作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快步走进屋子里。
“打扰几位主子了，喜子顽皮，都怪我没有看好他。”黎嫂这谎话说的还算溜到，从晟睿手里接过孩子，在其耳边轻柔细语道：“跟娘亲回去，娘亲给你讲故事。”
看着两人关系甚为融洽的样子，晟睿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判断都是错的，黎嫂不过就是个带孩子的穷苦女人而已，她不是大皇子或者其他什么人，派在自己身边的细作。
可是，就从方才屋外，这女人偷听的神情和模样上看，也绝非一般人。晟睿愣住半天，递出孩子之后，一个人傻愣愣的举着胳膊。
“人都走了，你还站那干嘛？”顼彩走过来，在晟睿的手上拍了一下，笑道。
探得黎嫂真实身份的法子，就算施展完了，接下来只有等着。北梁与暗中谋划起兵南下一事，当为国中极为重要的军事秘密，出了朝中大臣以外，连寻常的探子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搞到消息。
只要大皇子知晓，定是黎嫂所报。到了那个时候，华贵人甚至都可以弟弟暗中除掉此人，只是，身边的喜子太小，如此狠下毒手，怕伤害到幼小的心灵。
虽然，这孩子八成不是她亲生的，但却认下黎嫂为娘，断然不可处理的鲁莽。华贵人有些为难，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希望黎嫂不是大皇子的人，哪怕是被要挟至今日的地步，也比善良的面容下，藏着蛇蝎心肠要好的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黎嫂除了上集市去买吃食，就是待在自己的小屋里，逗弄孩子玩。却不见其偷偷溜出去，或者干脆跑到伏虎营找大皇子告密。
“姐姐，我们会不会弄错了，这个黎嫂并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大皇子荒淫无度，强占了人家身子而已。再说，最近也没再见过皇子前来欺辱她啊。”晟睿站在窗前，背对着华贵人问道。
“我还真的希望黎嫂是个寻常人，可我们不能太过武断，再等些日子，说不定就会有人坐不住，主动找上门来了。”华贵人说道。
这种等待的日子，最为煎熬。有过了几天，等来的不是大皇子，也没有见到黎嫂的异常举动，倒是潘安跑来见了华贵人。
说是自己才从北梁回来，见过了楚大夫。
“大人如今身体如何？”华贵人顺嘴问道。
“哎，这大人还算硬朗吧，贵人您也明白，楚大夫毕竟已过花甲之年，曾经又被折腾得发配远疆，一来二去，身子骨落下的毛病，许是宫里的太医也不能有何法子。”潘安表情凝重，看上去好似对大人甚为关心。
晟睿就站在潘安的身后，听他提及到大人，不免心中难过。楚大夫确实年纪大了，之前与其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比之以往，确实衰老不少。腰背没那么挺直，说话的气力也不如从前。
“不知潘大人今日前来，是关于楚大夫什么事吗？”华贵人看了晟睿一眼，转头问道。
“哦，是这样的，楚大夫跟在下说，北梁最近调兵遣将的迹象明显，好似皇上有意出兵，想要问询贵人，有何看法。”潘安抬起手来，在自己两撇胡子上轻轻摸了摸，低声说道。
北梁若真是调兵，楚大夫何须让潘安带话，问一个朝廷“死罪”之人。华贵人心中暗自笑道：“潘安啊潘安，你可真是自作聪明，为何不直接问本宫，皇上是不是真的调遣并将，向着克什国的国都长驱直入，征战讨伐啊！”
这时，晟睿似乎也听出了问题，自己偷偷潜回北梁的时候，楚大夫分明已经说了北梁的情况，怎么几日之后，又要多此一举，让潘安带话，还问得这般含糊。
“潘大人，您这话似乎说的有些模糊，楚大夫到底是何意？”华贵人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深深的皱起眉头来，看着潘安一双贼眉鼠眼说道。
“啊！跟贵人说实话吧，楚大夫听闻皇上起兵南下，似乎要讨伐克什国，不知华贵人对此事，有何看法？”潘安一拍巴掌，直接说了实话。
这才过去几日的工夫，看样黎嫂没有把消息直接传去伏虎营，而是间接的告诉了潘安。如此说来，大皇子已经知道了此事。
“我有何看法？潘大人似乎问错人了吧，本宫不过是个朝廷的罪人，在皇上眼中，早就成了刀下鬼，无论有何看法，都不会左右北梁的行动，又有何意义呢？”华贵人两手一摊，苦笑道。
这时，晟睿拍了拍潘安的肩膀，不怀好意的偷笑道：“我听外边传闻，说楚大夫有私心，一旦北梁攻打克什国，那国中有一歌姬，堪称世间极品，多少男人垂涎，大人想据为己有，不知此事潘大人如何看？”
华贵人愣住，顼彩也瞪大了眼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楚大夫一把年纪，身边除了钰夫人，从不曾有过别的女人，何事又对克什国的歌姬感兴趣了。
此话颇为搅局，潘安脸色立马变了，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憋了半天，说出句话来：“莫要诋毁大人，怎么有如此荒谬之事，他人诬陷之言，少听为妙。”
说完，起身便要离开。华贵人偷偷瞟了晟睿一眼，看他正得意的难掩心中之笑，瞬间明白过来。
潘安走后，华贵人笑着揪住晟睿的耳朵，说道：“所说吧，为何当着潘安的面，诬蔑楚大夫。”
“哎呦呦，姐姐饶命，再用些力气，怕是耳朵掉了。”晟睿两手抱拳，求着姐姐松开手来。
顼彩走过去，帮忙揪住了另一只耳朵，三人嬉闹起来。
“好了，好了，跟你们说吧，我怀疑这个潘安有问题，就算真的是楚大夫的人，也没必要让我探得华贵人对征战的态度后，又叫他来，你们说是不是。”晟睿一本正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