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红烛下彩霞心碎
第215章红烛下彩霞心碎在华贵人口中所提及的赐婚，自然是晟睿的终身大事。至于婚配的女子，只有紫香轩的彩霞。
自从勉强接受了灵儿公主的远嫁之后，晟睿就将自己整个人封闭起来，偶尔会跟吕武吃酒，多半是为了麻痹自己，不想在现实中清醒着自我折磨罢了。
吕大人知道他心里的苦处，这种事不便跑去跟华贵人说，就算说给所有人听，怕是没法子让这精神颓废之人，从失去最爱的阴影里走出来。
索性，吃酒就吃酒，醉酒也随着他去，如此更好，不必劳神伤脑，苦着一腔惦念的心情，整日消沉下去。
至于华贵人那边，压根就没经过晟睿的同意，直接向皇上提出，将彩霞许配给弟弟顼晟睿。
其实，贵人这般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第一，消除皇上乃至整个朝廷对晟睿的猜忌，灵儿公主一事过去几日，若晟睿从此不婚，坐实了与公主之间的恋情。这等于是跟整个朝廷作对，皇上即便再宠爱华贵人，也不会坐视不管。
第二点，人之常情，晟睿即便对灵儿公主再多情，也是隔着万里之遥，可以心中思念，却不能触手可及。但是，有了彩霞在身边，弟弟就算是块玉石，捂着捂着，八成也化了。
华贵人故意让小安子把晟睿与彩霞之事散播出去，皇上自然不会拒绝，这等事情对于圣上来说，并非只是表面上婚配那么简单，而是在向朝廷证明，晟睿跟公主之间，除了谣传以外，没有任何值得深究的关系存在。
谣传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连守卫城门的侍卫都知晓，晟睿又怎么可能揣着明白，在彩霞面前装糊涂。
“此事为何不先与我商量，姐姐私下就做了决定？”晟睿有些微怒，问道。
“弟弟是否爱彩霞？”华贵人问道，这一问题够直接，把晟睿搞的有些迷糊。
曾经也是因为自己一时起了念头，才会对彩霞动心，且有肌肤之亲的事实。后来遇到灵儿公主，心好似被狠狠的抓了一把。
“不知。”晟睿叹了口气，此“不知”并非是爱与不爱的判定，而是实在没有答案来回答姐姐的问题。
华贵人笑了笑，抬手指向宫外的方向，问道：“远在万里的克什国，人家君王的灵爱妃，你爱不爱？”
这话刚刚问出口，晟睿就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有哭出眼泪的感觉来。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哼笑道：“爱，或者不爱，有何意义？在精美的绫罗绸缎，也裁剪开来，成了别人的嫁衣，姐姐今日说出此话来，不觉毫无意义吗？”
“若是他日有缘，你与灵儿公主相遇，再无任何羁绊，是否还会有刻骨铭心的情爱？”华贵人问道。
晟睿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自己失去了公主，人开始变得孤独、消沉，慢慢沉默寡言，学会整日吃酒至醉。
他想了想，说道：“旧爱重现，即便没有曾经如同新欢的爱慕，但也算填补心中的缺憾。”
“既然如此，那就听姐姐的话，好生与彩霞成亲，灵儿公主定能理解你的心思，待日后正房之位，留于她便是。”华贵人说道。
自从感情上受到挫折之后，晟睿就对任何事失去了兴趣。包括与姐姐的争辩，包括曾经对彩霞的心思。
皇上赐婚的圣旨直接下到紫香轩中，还破例赏赐了一处皇宫里的寝殿。这在北梁的历史中，从未有过。
满朝文武百官心中明白，皇上这样做，也算给足了华贵人的面子。既然晟睿娶了彩霞，那些与灵儿公主之间的谣传，便不攻自破了。
到了洞房花烛的夜里，晟睿拉着吕武，像用链子锁在身边的狗一样，去到哪里都得扯着，就是不肯放手。
吕武的酒量还算不错，能将晟睿灌醉两三遍，自己还不倒。可新婚这天，被晟睿拉灌得两眼模糊，双脚跟踩了草堆一般，摇晃着险些摔倒。
“今天是你洞房花烛之夜，不能赖着我吃酒。”吕武有些尴尬，抬手指了指烛光通透，挑动人心的寝宫内，说道。
晟睿眯着眼睛，转身一瞥，端起酒杯来，哈哈大笑，似乎完全没有把吕武的话听进耳朵里。
小安子全程没有吃酒，也没有跟着下人忙乎，只是坐在一旁，暗中看着晟睿。
华贵人有所交代，只要今晚他不闹出大事，捅破了天，便无碍。
“启禀贵人，公子还在吃酒。”小安子回紫香轩，跟华贵人一五一十的报了晟睿的状况。
“随他去吧，等自己吃醉了酒，自然要乖乖睡去。”华贵人一挥手，打了个哈欠，实在劳累的够呛。
白天大婚的之前，华贵人就已经跟彩霞说的明白。如今的顼公子，不再是当初与她有所情爱流露之人。他的整个心，怕是已经给了灵儿公主，想要回来，得自己想法子。
彩霞虽然是个下人，但终究是女子，她明白主子用心良苦，到底是何意。无论今日怎样挽回，哪怕是赢得晟睿一点点的心思，日后灵儿公主真的回来，也是正位上的夫人，自己不过在他低迷的时候，一旨名分而已。
“彩霞，你觉得此事公平吗？”华贵人问道。
“回主子的话，下人就是下人，本就不可跟主子要公平，只要顼公子愿意，我甘心做他一辈子的奴婢。”彩霞答道。
“错，只要你进了顼家的门，就不是奴婢，好生照顾晟睿是你的本分，其他的事，不要多想，不要多猜，更不要乱了自己的心思，懂吗？”华贵人说道。
此话含义颇深，贵人要她明白，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得其所爱，并非易事，只要照顾周全便是。
所以，在新婚的当夜，彩霞规规矩矩的坐在新铺的床榻上，耳边听着外面，自己男人在与吕武哭诉，说的多半都是关于灵儿公主的事。
她不敢伤心，因为一旦流了眼泪，便会无法控制对公子的爱慕，日后天天如此，岂不成了一个只会拉长脸的恶人。之前华贵人的那些说教，成了屁话。
“晟睿兄弟，赶紧回去休息吧，哥哥我实在是不行了。”吕武摇晃着把杯中的酒送了下去，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沉，再多吃几杯，怕是今夜要睡在人家新婚的寝宫里。
“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了，灵儿还在里面等着我呢。”晟睿稀里糊涂，两颊绯红，嘴里一遍遍喊着灵儿的名字，好似这洞房花烛夜下，真的事灵儿盯着盖头，等他行床笫之欢。
红烛在床前跳动着，晟睿摇晃着，手里拿着酒杯走了进来。看到床边坐着的彩霞，露出醉醺醺的笑容来。
“灵儿，我来了……”晟睿摇摇晃晃的走过去，酒杯中的酒撒了一地，索性直接扔了出去，想着彩霞扑过去。连盖头也没掀，就急着撕扯人家衣服。
“灵儿，你知道吗，姐姐骗我，你也骗我，皇上也骗我……”晟睿开始絮叨起来，边说边哭，边哭边撕扯衣服。
蒙着盖头的彩霞，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她知道，华贵人希望这个夜晚是平静的，是安宁的，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遗憾。
“顼公子，你醉了吧，彩霞来服侍你。”说着，彩霞用颤抖的手，自己掀开了盖在头上的红布。
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因为女人一生中只有一次的下嫁，是如意郎君挑起盖头。可是她，竟荒谬到自己亲自动手。
“怎么是你，灵儿呢，灵儿哪去了？”晟睿好似疯了一样，抬手将彩霞推到床榻上，回身掀翻了桌子，连跳动的红烛也熄灭了。
整个寝宫里黑漆漆一片，只能见到窗边透进的月光，洒在青石地上，却映衬不出彩霞冰冷而失望的脸。
晟睿方才发火的时候，摔倒在了墙边。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紧张的彩霞，突然笑道：“宫灵儿公主，公主！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坐在地上，还不快快过来扶着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