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灵儿出宫终远嫁

第213章灵儿出宫终远嫁发泄完内心狂躁的怒火，灵儿公主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心思完全乱了套。她不知面临如此境地，该怎样平心静气的理出思路，与顼公子逃离开眼前的束缚。

“若是可以跟他在一起，让我灵儿公主哪怕只有十载的阳寿，也心甘情愿。”一滴仇视皇权，又带着心酸的眼泪，在华贵人面前，毫无保留的滴落下来，让人不禁感到惋惜。

“公主，你若真的想和晟睿在一起，可否听我一言。”贵人看准了何事的时机，试探道。

到目前为止，怕是没有任何法子逃脱开皇上的掌心，灵儿第一次品尝到这般滋味，什么才叫山穷水尽，什么才是黔驴技穷。

“贵人请言，本公主与晟睿之间，不求百年好合，只求朝夕相处，哪怕仅仅眼前的几年时光匆匆而过，便从此相望与江湖，相隔与阴阳，都不会感到遗憾，也不再有遗憾了。”公主望着宫外慢慢落下的夕阳，说道。

天色昏黄，正如此刻自己的心情，一点点失去温度，即便再望初升，也只是浑然一副冰冷的面孔，寂寞而孤苦。

华贵人望着立于余晖中，公主娇小身躯的残影，透过好似镂空之处，片片斑驳，散落在上，好似凌乱而碎裂的心情。只是无论怎样拼接，都无法收拾起当时第一眼见到晟睿，那初露羞涩，痴醉一瞥的面容。

“等待，你可愿意？”贵人道。

“等待？此二字的意思，可是要本公主在灵华宫里，默默盼着有朝一日，晟睿说服了皇上，满目洋溢好似荣归故里的模样，带着我离开，一起过我们自己生活？”公主有些激动，转身望着华贵人，问道。

奢望、祈求、慌乱且迷茫的眼神，盯着华贵人，有种冲破心灵，瞬间盗取思想和谋划的感觉。

华贵人微笑，继而摇了摇头，轻语道：“本宫的意思，是让你应下皇上的远嫁，跟随侍卫的护送，风风光光的嫁去克什国，待有朝一日，晟睿必将胡马踏歌，剑指克什，将当年痛如剜心的离别洗刷的无影无踪，迎你回家。”

“嫁给克什国那个人入末年，不久便会行将就木的匹夫？”公主冷笑一声，眼中多了记恨。她不知道，华贵人前来与自己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劝解她嫁给克什国的糟老头子，卸掉晟睿肩头沉重的包袱。

而这个包袱，正是自己。晟睿，是华贵人的亲弟弟。

“公主是识大体，眼光谋略在本宫之上的人，不可因眼下的痛处，只会流眼泪，摔东西。试问，除了远嫁以平复皇上猜忌和愤怒的情绪之外，公主可还有良策？”华贵人很自信，看着公主即将迸射出怒火的眼睛，说道。

眼下的情形，华贵人看得非常透彻。公主执意与晟睿私奔，换回的结果，不会是他们所想，所计划的那般顺利。即便有些坎坷，到后来看结果的时候，还是会输得一塌涂地。

到了落泪的时候，怕是晟睿丢了性命。而公主，依旧湿泪沾襟，一步步迈向克什国君王的床榻，心如死灰，人已僵死。

“如果本公主真的成为克什国那个混蛋的女人，晟睿就不会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吗？他不会恨你吗？”公主反问道。

华贵人笑了笑，说道：“会，当然会恨我，那又怎么样，毕竟他是顼家的公子，是我顼华的弟弟顼晟睿。”

公主开始变得焦虑、多疑、猜忌，在庭院中踱步，前后往复，又左右移步。华贵人猜想，她定是在权衡整件事的利与弊，生与死，甚至是成功与失败。

“你发誓，如果我暂且委曲求全，为了自己与公子的未来，嫁给了克什国的君王，他会等我、救我直到娶我。”公主说道，每一个字，都让华贵人听得清楚，显然是说的时候，字在嘴里咬的太狠，很难说出口。

贵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以自己的性命做为担保，晟睿一生中，定会有公主相伴左右，直至永远。”

“哎，也许这就是捉弄人的命运。”公主叹了口气，深深的感悟到，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或因权贵穷富而喜悲交替，或因身心束缚而痛心疾首。

离开灵华宫的时候，华贵人快步回到紫香轩，却不曾回过头来，看上公主一眼。她知道，灵儿下了决心，生生跳进克什国的火海里，为的是什么。

她不敢回头，不敢看公主企盼的眼神，带着可怜楚楚的决绝。好似这世上苍生尽受日月之光华，唯独灵儿一人，孤苦的躲藏在崖壁下，承受风袭和寒意，见不到希望，见不到明天，直至有一日，那个叫晟睿的壮年出现，面目沧桑，岁月的痕迹从皱纹里绽放开来。望着那渺小的一株枯黄，潸然落泪，只剩心中追忆，却模糊的让自己战栗不止，仍旧记不起曾几何时，年少岁月中，那定情的一瞥笑容，如花般开放，尽显美好和柔情般的爱慕。

紫香轩中，华贵人按住胸口，以此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要做的，也许灵儿公主理解，可晟睿难以接受。

此时此刻，等待天明，晟睿一人独自待在寺庙中，心中向往与公主之间美好的生活，许是梦里相会，求得佳偶相伴左右。

按照贵人的计划，最后一日的晚上，灵华宫里不许任何人进出，包括公主本人。绝不可按照晟睿的计划，离开皇宫半步。

而晟睿苦等在寺庙，心思复杂。但是，他相信华贵人，因为那是他的亲姐姐，不会用任何手段欺诈，更不会画出陷阱，让他落进深渊，万劫不复。

第三天的晚上，等在寺庙里的晟睿开始焦急，他不再坐着，而是围着寺庙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望着远处的路，希望在下一眼中，看到心中所爱，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

路途不宽，却蜿蜒细长，眺望不到尽头的样子。天色晚到晟睿开始暴躁，情绪好似游走在崩溃边缘，就要疯狂。

“出事了，一定是姐姐那里出了状况。”晟睿心中猜想，他想拿起桌上放的长剑，直接进宫找灵儿公主。

奇怪的是，整日放在桌上的长剑，此事却不见踪影。

致远接到消息，明白华贵人的一番苦心，早早的派人将寺庙监视起来，若有风吹草动，便不会顾及顼公子的身份，先行拿下再说。

“难道，难道姐姐骗我？”晟睿有些猜透了自己面临的状况，是最为信任的姐姐，他的亲人，欺骗了她，将其禁锢在了寺庙中。

晟睿疯了一般，徒手冲了出去。可是，躲在暗处的人将其包围，不由分说直接按倒在地上，捆绑得结实。

“公子，莫要怪罪我，也莫要怪罪你的姐姐，此事说来复杂，待以后慢慢解释吧。”致远使了个眼色，几人将晟睿拉近寺庙里，堵上嘴巴。

远远的，只能见到他涨红的眼睛，听得喉中发出呜呜的喊叫声，挣扎、绝望、痛哭……好似所有低沉与消极的态度，都会从晟睿的脸上演绎一番，叫人看了心头难受，不忍这般折磨他。

“彩霞，你去告诉华贵人，晟睿怕是知道了她的计划，人已经绑了。”致远低声说道。

“回大人的话，奴婢这就回去。”彩霞皱着眉头，有些慌张的说道。方才捆绑的时候，她便躲在暗处，只能流泪，却不可放声哭泣。

“大人，好生照顾我家公子。”彩霞哭着转过头，说道。

致远抿嘴笑道：“放心。”

华贵人得知寺庙那边已经稳住了晟睿，心里感到一丝丝的稳妥。无论是怎样做到的，这个过程定不会顺利，但贵人却不想细听。

第三日过去了，当太阳升起，将刺眼般的光芒毫无保留的射向北梁的皇宫时，灵华宫的大门打开，公主早已装扮妥当，身着鲜红的嫁衣。

皇上派来的公公，三更的时候，便等在了门口。直接背上灵儿公主，一步步奔着轿辇而去。

在北梁，公主出嫁的时候，两只脚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寝宫，便不能碰触本国的土地。

“公公，宫里一切可好？”灵儿公主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帘，在公公急促的喘息声中，轻语道。

“回公主的话，一切安好。”公公答道，其实心里并不清楚，此话中所提及的宫里，到底指的是哪个宫殿，哪个主子。

轿辇停在宫门外，公公将公主背在身上，累了也不得落地休息，只能由另一名公公接替过来，直奔宫外。

城楼之上，华贵人站在风口处，迎着好似割破脸皮的寒风，看到灵儿公主被送进了轿辇，一路而行，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在北梁的皇宫里。

“贵人小心受风，早些回去吧。”彩霞给华贵人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