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长华殿李谨上奏
第179章长华殿李谨上奏自从楚大夫和钰夫人被李谨抓去了刑部大牢之后，庞将军和廖将军就四处打听，他们不愿放弃任何机会，哪怕渺茫到身陷险境也未必能救出二人。
华贵人从监牢中探望楚大夫回来，立刻安排小安子去楚府附近，虽然楚大夫被抄家，但两位将军已经在府邸附近，因为紫香轩与外界的联络，只有这里。
按照贵人的安排，小安子趁着夜色出宫，来带楚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他绕了几圈，所有进出府的门都瞧过，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候，躲在树上的廖将军在暗中观察了许久，突然跳了下来，一把冷冰冰的匕首顶在小安子腰间，警惕道：“你是何人，在楚府外作甚。”
小安子慢慢抬起了右手，从衣服中摸出一封信，递到了将军手里，说道：“华贵人有封信，要奴才交给将军。”
这时，秋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动，就在他们几丈远的地方，暗处有一黑影闪动。
“看着他！”廖将军推了一把小安子，庞将军跑过来，瞪了他一眼，道：“老实点。”
说来也是奇怪，待廖将军跑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好似轻功超群，几步就飞上了楚府的外墙。
他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回到庞将军身边的时候，却发现小安子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双眼紧闭，庞将军昏迷过去，手里的信不见了踪影。
“坏了！”廖将军低声喊道，上前扶起庞将军使劲摇晃了几下，许是暗中下手的人并未使上太大的力气，将军被摇晃的睁开眼睛，咳嗽几声两手撑着地，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拍了拍泥土，原地转了几圈，看到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安子，一把薅住他的衣服，愣是将整个人举在了半空中。
“谁，你到底是什么人。”庞将军的意思，并非自己不认得他，只是对于华贵人身边的这位太监，起了疑心。
“将，将军饶命，奴才是出来送信的。”小安子吓的浑身颤抖，一看便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阉人而已。
庞将军松开了手，听得哎呦一声，小安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揉了揉后腰，说道：“华贵人让奴才告诉二位将军，如今奸佞当道，不可妄自冲动，楚大夫在牢狱之中，一切安好。”
“这，这华贵人是什么意思？”廖将军问道。
庞将军看着楚府，叹了口气，道：“哎，贵人是想稳住咱们两人的心，想必楚大夫如今定是凶多吉少了。”
小安子别过两位将军后，匆忙赶回宫去，若让有心之人看到，会给紫香轩惹上不少麻烦。
在庞将军与廖将军商议过后，还是决定不听华贵人的言辞，誓死也要打听出消息，把楚大夫跟钰夫人救出。
黑暗中，那夺去信件的人来到一户人家前便停下了脚步，轻轻吹了声口哨，推门而入。
“拿到了吗？”屋中点着烛灯，映出一位身材魁梧之人，看上去便是个练家子的身段。
“回主子的话，信已拿到。”黑衣人说道。
“念。”屋中只传出一个字来。
那黑衣人展开信，接着屋子中投射出来的光，读道：“顼家一事，错综复杂，连累楚府上下，皆入刑部大牢，二位将军莫要轻举妄动，宫中裁断之后，便会一切密中进行，对外言辞不过圈套而已。”
屋中灯灭，那魁梧身段之人消失的没了踪影。
小安子回到宫里之后，将夜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华贵人。
“这么说，两位将军只识楚大人身陷艰险，却不知宫里定会下了陷阱等他们深陷？”华贵人攥着手里的丝帕，神色复杂。
“回主子的话，奴才觉得两位将军不会袖手旁观，一点打听到消息，哪怕明知是龙潭虎穴，也会不惜性命去闯。”小安子跪在地上说道。
华贵人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是啊，两位将军何尝不是赤胆忠心，如今的楚府闹出这般杀头的冤案，恐怕宫里稍稍漏出一丝风声，便会被他们捉去。”
“若不是半路杀出个黑衣人，贵人的信就不会被夺，不然劳烦主子再书一封，奴才今夜送去？”小安子说道。
“罢了，罢了。”华贵人摆了摆手，示意小安子下去吧。
她知道，两位将军在楚府已经暴露，再送信去恐怕没有什么意义，人早就转移到了别处，如今想派人联系上他们，都成了难事，更何况是送信。
时间不等人，楚大夫在李谨一手安排下，把顼家纵火案的死罪，算是钉死在了他的头上。按照宫里的规矩，这等要犯斩首，不可声张，只有皇上太后，跟审理此案的人知晓。也就是说，李谨大人若将此事隐瞒下来，蔺侯爷与那唐芙蓉也不会得到半点消息。
皇上昭见了李谨大人，单独在长华殿，太后自然也在。
“李大人是想在哪行刑？”皇上问道，这样极其重大事情，刑部会选定牢狱之中，确保万无一失。
“启禀皇上、太后，奴才觉得，楚大夫身居要位，恐怕党羽甚多，这千丝万缕的关系一经扯动，就会产生毫无定数的关联，所以，说以……”李谨大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后。
“说吧，此处并无他人，有何想法，尽管说来听听。”太后威严高座，说道。
“奴才觉得，可对外宣称皇上仁德，皇恩浩荡，将楚大夫与夫人流放远疆，终生为奴，且让蔺侯爷派兵一路护送而去。”李谨说道。
皇上与太后听了，觉得有些不妥。
“李大人，这楚大夫的人头，朕并不稀罕，流放也好，斩首也罢，对朝廷并无大碍，只是北梁到远疆之路，将士需行三十几日，这般兴师动众，只为一个钦犯，可算值得？路上若有匪徒，岂不是还要葬送了楚大夫的性命。”皇上好似并不乐意，边说边摇晃着脑袋。
一旁的太后不语，看着李谨笑道：“大人这样安排，难道只是为了昭告天下，如今的皇上是个仁慈的君王吗？”
李谨大人赶忙趴在了地上：“奴才一心为皇上太后着想，万万不会有任何妄想，还请皇上跟太后娘娘看在奴才多年为官，忠诚于北梁的份上，相信奴才。”
“起来吧，就按你所说的办吧，蔺侯爷那边皇上会下一道圣旨，让其派兵护送楚大夫而去。”太后说道。
“皇上英明，太后英明，奴才告退，这就回刑部，办理此事。”李谨大人说道，磕头之后离开了长华殿。本应带着害人的笑，此刻却严肃的像个心事重重的长者。
蔺侯府外，李谨大人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呦，李大人面色难堪，侯爷我是不是该让芙蓉去你府中住上几日啊？”蔺侯爷不知羞耻的说道，这种将一切都看做玩物的人，岂会对区区的唐芙蓉动真情。
“侯爷莫要拿我寻开心了，顼府纵火案的事情，恐怕有变。”李谨装出一副丧气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不饮茶，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蔺侯爷瞧着不太对劲，赶忙挥了挥手，将府中的下人支走，来到李谨面前，问道：“跟老夫说说，是皇上的问题，还是太后的问题？”
李谨抬头，看到一张苍老且面目可憎的脸，冷笑道：“非也，非也，是朝廷的意思。”
这话可把蔺侯爷搅合的有些糊涂，他盯着李谨的眼睛，突然露出笑容，这笑看上去并不友好，像是两方对弈之前，最后一次的击鼓呐喊，鼓舞已方士气般。
“如今你能坐上刑部侍郎的位子，都是本侯爷的能耐，若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耍花样，哼哼……”蔺侯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掐着大人的手用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