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戏耍一番攥空拳
第25章戏耍一番攥空拳
至于温公公梦中所见，根本就是自己虚构出来骗太后的。什么道士解梦，更是无稽之谈。可太后偏偏被这种迷信的言辞所蛊惑，变得异常惊慌，不知所措。“太后莫着急，奴才有个法子，可解此局。”温公公跪在地上，狡猾的抬起头说道。
有些乱了方寸的太后，这个时候心里防线最为脆弱。
“你这奴才，还不快些讲给哀家听。”太后瞪了公公一眼，责骂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后一只脚踩进了温公公精心布置的陷阱中。想要轻松逃脱开，想必没那么容易。
于是，他笑着对太后说：“回太后的话，皇上曾将谷水之地，赐封给九皇子，如今那小儿跟着自己娘亲去守灵，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封地赐给大皇子，让他去了苦寒之地，便如同梦中所料一般。”
说完，公公还不忘抬头盯着太后的表情，先是一愣，好似被这番话震住。接着，僵硬的脸慢慢放松开，两眼微微一合，笑道：“不错，你这狗奴才还真好想法。”
“谢太后夸赞。”公公故意扯着嗓子，用难听的声音说道。
早朝，文武百官行礼过后。太后会意的看了一眼瘦小的宏儿，嘴角动了几下，说道：“皇上有重要的事情昭告，若朝中文武有所异议，不必拘束，放心大胆的进谏便是。”
说完，袖子一挥，身子靠在椅背上，半眯起眼睛来，懒散的看着下面的朝臣。这席话说出口，大殿下面跪着的人，心里都清楚。皇上不可能有自己的主意，太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此事八成就是太后借着皇上的尊口，打如意算盘而已。
人人心中明镜一般，嘴上不说一个字，只静静的等着那垂线木偶一般的傀儡皇上说话。
“朕，朕以为，谷水之地虽一时不及皇城内外富饶，但，但是早晚有一天，会……”皇上结结巴巴，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母后，许是一时情急，竟然不知往下该如何接词。
公公见场面有些尴尬，立马反应过来，在皇上耳边轻声嘀咕几句。
“啊对，就让大皇子跟他母妃一起去封地，为我北梁再造沃土。”皇上说完，深深的喘了口气，如释重负。
下面的大臣不傻，听得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不是皇上为北梁江上，开山拓土的想法。分明就是太后在排除异己，连手无丝毫权利，先帝的皇后也不放过。
如今的北梁，就是她穆太后的天下。谁敢逆着她的意思来，哪怕说上一两句不中听的话，都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拿自己脑袋不当一回事。
太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却没瞧见有人站出来，说说自己不同的意见。
楚大夫跪在地上，偷偷抬起头来，正好与温公公来了个对眼。二人相视一笑，恐怕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这两人。
另一边，侍从早就把谷水的事偷偷传进了宁寿宫里去，至于大阿哥，他约侍从日落之后，在锦江酒楼见面。
“大皇子，楚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朝廷的分封文书下来，三日后动身，前往谷水。”侍从低声说道，锦江酒楼里到处都是耳目。这种朝廷里的消息，尤其值钱。说卖上一锭金子，都不算夸张。
“替我谢过楚大人，如今虽然顶着个皇子的头衔，可活得还真比不上这酒楼中忙里忙外的店小二自在。”皇子叹了口气，一股十足的悲伤劲，让侍从有些担心。
店里客人不少，吵闹声愈发大了起来。侍从警惕的环顾四周，为确保安全，不想自己跟皇子的身份在众人面前暴露，嘱咐几句之后，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皇子拉住侍从，眼睛向楼上瞥了一眼，道：“回去告诉楚大人，就说这店老板的女儿会起死回生的妖术。”
此话听上去不太靠谱，可自己不过是大人身边的侍从，既然皇子让传话，也不便多问其中玄妙。
一转身，侍从走出酒楼，消失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皇子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口中默默念叨：“哎，是时候离开了。”
即便小心到了极端，仍有些细心之人，听得每张桌上的谈话。包括一个表情，几个动作，都会成为泄露心中秘密的渠道。
店小二见皇子跟一位陌生人见面，待散去后，偷偷跑到了老爷面前，在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这消息你可拿的准成？”柳老爷大惊，皱着眉头问道。
“小的跟随老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也没听偏过，皇子跟约见的人聊了几句，真真切切提到去谷水的事。”店小二拿起毛巾擦了把脸，两只贼溜溜的眼睛显得更加凌厉。
突然，柳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口中言语道：“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
自从因为自己暴虐的行为，惹怒惠景帝，仲博就失去了朝中的地位和臣子的扶持。一个被废掉的储君，活得不会比可怜虫好多少。
当静下心来，看到未来即将在悲惨中度过余生之后，仲博才深深的感到后悔。但一切都晚了，没有人愿意给他重头再来的机会，更不会有人重用这个在伏虎营乱杀朝廷命官的混账皇子。
可悲的是，自己母亲也跟着倒霉。本可以母凭子贵，让她坐上太后的位置。现实中得到了什么？一个死于襁褓中，至今无人过问的妹妹。为了不被朝中的穆太后“惦记”，远走谷水，可能含恨终生，老死远途的迷茫未来。
痛定思痛之后，也未必就能找到通往成功或者幸福的路途。面对的，永远都是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征途，刀枪剑戟，兵戎相见。
如今，去往谷水，虽然将面临苦寒。但是，远离皇城，守着自己母亲过活，也算一种余生安宁。为权者，步步为营，谨慎行事，方可保全周身，护住顶戴花翎。为庶民，三餐饱食，不与饥荒相迎，不入战乱舍身，妻儿老小共享太平，上上策也。皇子，就是这般想法。
侍从离开锦江酒楼之后，心中还在反复的回忆皇子说的那句话，可就是不明其意。正想着呢，只听咣当一声，接着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楚府大门打开，管家见侍从面色难看，甚为狼狈，两手捂着脸，皱起了眉头，口中不断哼哼着。想是跟谁动起手来，被狠狠的揍了鼻子一顿。
“嘿，你跟大人这些年，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管家边说边上前扶起他，掸了掸身上的土。
“哎哟，这下撞的可真疼，大人呢，大人在哪呢？”侍从顾不上酸痛的鼻子，到处张望。
“见到大皇子了？”楚大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瞅着满脸难堪的侍从，嘴角一斜，心中暗自坏笑。
“大人，皇子见到了，也把谷水的事全都与他详尽说过。”侍从回道。
“还有呢，那皇子就没让你捎句话给我吗？”楚大人神神秘秘的看着他，笑起来。
若是这世上真有神仙，能够看透人心，恐怕在侍从的脑子里，当属楚大夫一人。从酒楼里出来，就直奔府上而来，皇子有话传给大人，可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侍从惊讶的看着自己跟随多年的楚大夫，使劲揉了揉眼睛，半张着嘴，颤抖了几下。
“大，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皇子会有话传给您？”
“这还不简单，皇子平时从不约在锦江酒楼，江湖和朝廷中的人，都清楚那里就是各路消息的汇集地。再一点，酒楼的柳老板正是柳垚的父亲，前阵子太后下斩杀令，要了他小女的性命，如今却生意红火，毫无白事过后的晦气，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楚大夫说道。
其实，之前楚大夫也怀疑过，为何柳家死了个女人，竟没让酒楼停业几天。家中骨肉逝去，怎么也得念着悲伤，谁会在意账房上那几天的银子。可偏偏这点细节，让柳老板疏忽了，才会引起旁人怀疑。
“皇子让我跟您说，酒店老板的女儿会起死回生的妖术。”侍从几乎是一个字一停顿，说完这句话，突然恍然大悟。
他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大人，差点叫出声来：“啊，难道，难道柳垚没死，太后根本就没杀她？”
“杀是肯定杀了，不过被砍头的人，恐怕替那女子做了鬼而已。”楚大夫说道，摇了摇头，眉心处多了几许焦虑和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