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选择
第104章选择
身侧的人似乎还想再拉着奥罗拉说些什么识人不淑的危害,先前他已经给奥罗拉说了好几个国王昏聩然后被美色误国一类的历史悲剧，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的选择,我还是相信你的眼光。
“好吧,我相信,你说得没错,”想着之后大概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奥罗拉也知晓他都是好意，也不愿出言反驳,浅浅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场中，“唔，不过老师那边好像结束了,我大概得去找他们了。”
顿了顿,奥罗拉又思考了一下,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分冷漠,她又补充了一句：“回头见？如果有机会的话，不管怎么说，你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顺利啊，起码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在......听起来像是诅咒,还是算了吧,总之,平平安安？”
“啧，你啊，算了,”眼见着奥罗拉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他便摇了摇头,像是妥协，“我们本来也没有干涉你的生活的权利，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似乎想取点什么东西出来当做临别时的赠礼，手往刺客的百宝箱（也就是腰带）上一摸，脸上却又露出了些有些尴尬的笑，最后摸出来的只有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木质雕塑来。
鹰的模样，雕刻的手法还有些粗糙，但是已经有了几分鹰的神韵，粗粗把毛刺打磨了，除此之外还没做其他的额外加工。
“其实做给我的孩子的，要不是时间太紧，她可能也想见见你，你知道的，她就比你小上一点，”木雕被强硬地塞进了奥罗拉的怀里，那个刺客轻轻咳了一声，脸上还带了些窘迫，“你回来得太突然了，唉，不过谁知道呢。”
奥罗拉并没有拒绝，木雕小小的，不同时代刺客的衣服形制相差，很轻松就可以放下去。
但这下倒是出了些事，像是开了个头，其他的刺客便也凑上来，给了些各种各样的礼物，都不大，也看得出来因为是突发情况，所以难免带了几分草率。
东西一下堆得有些太多了，奥罗拉不得已，又清了些伦敦带走的土特产，才把这个时代的好意也带在身上。
既然东西也送了，那临别的赠言自然也不能落下，虽然没有多少人，但一人一言总归还是不少的。
一时间，奥罗拉便有些无暇兼顾的感觉，少见的有些手忙脚乱。
“咳咳。”
随着一声算不上重的咳嗽声响起，她身边的人突然就嘘声了，默默地让开一条道路。
阿泰尔没有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刺客便因为心中的敬畏自发让出一条道路来。
“欸，帮大忙了啊，老师，”奥罗拉松了口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手上还拿着准备好的礼物，还没来得及放好，“情况怎么样？我可是对我自己的眼光相当自信呢。”
阿泰尔从来都不是什么推崇鼓励教育的良师，当然，也没有说他不是良师的意识，只是一般来说，他的教育方式......嗯......起码不会出现亡，至于伤，那就不一定了。
总之，只要明白阿泰尔是那种极少展露个人情感的老师，尤其是正向积极的方面，就足够了。
故而，对于奥罗拉的问题，他只是相当冷静且平淡地点点头，便算作是认可。
达米安表情算不上好看，但是看到奥罗拉之后明显还是回暖了不少，刻意摆出些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她的老师评价如何他毫不关心。
他本来还想摆着他那份冷脸，却听见奥罗拉欢呼一声，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后又顺势牵上了他的手。
“好耶，我就知道，老师肯定会......赞同我的眼光的，”本来是想说喜欢的，但是奥罗拉瞥见阿泰尔就算是表现出认可心情也实在是算不上好的样子，只能悻悻把嘴边的话又咽下去，换个更平淡的说法，“这样按照你看的那些书的说法，我们也算是见过两边的家长了吧？唔，抛开一些意外，一切顺利。”
虽然，被抛开的意外大概没那么容易被忽略，甚至影响颇为重大的样子，不过，起码在当下这个情景提出来未免有些过于煞风景了。
已经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燃起的战意也逐渐褪去，达米安其实在战斗的时候从始至终都相当冷静，但是遇到强敌时的生理反应就算受过训练也不能完全由意识控制，还需要时间平复。
达米安望着阿泰尔的背影，眼底依旧带着浓郁的战意，但是他的注意随后又被突然传来的注意吸引。
熟悉的，带着几分粗糙的手，连气息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回握住了奥罗拉的手，没有用上多大力气，但是握得相当牢。
奥罗拉的手温度更低些，这也是自然的，毕竟先前她可没参加两人的“切磋”，此刻她也感受到了温度自两人相握的地方传递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情更好了。
“这并非松懈的理由，何况，无论是他还是你......算了。”
阿泰尔大概是想泼冷水的，但不知为何，在话要说出口之时却又止住了。
达米安还需要进行些切磋，阿泰尔才能将他彻底看清，但是奥罗拉不同，毕竟是从小带出来的刺客，连动手都不需要，一些动作举止就足以看出她现在的情况。
其他的刺客已经相当识时务地推开好远，本来也没多少人在，又有人看出来接下来师徒间的对话，无论是阿泰尔还是奥罗拉大概都像除了他们和那位奥罗拉带回来的，因其年龄尚小，便姑且称之为喜欢的人之外的其他人在。
本来能再见便算是意外之喜，道别和临时准备的礼物都已经送出，便也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
只是一会的功夫，训练的场地内突然就清空了，只留下来奥罗拉和达米安，当然还有阿泰尔，这一共的三个人来。
“不愧是你的老师，还是有两把刷子在。”
出人意料的，先开口的是达米安，他的话依然没什么敬意，但是看得出来，他对阿泰尔的认可却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就是同一日）。
奥罗拉没有丝毫客气地将他的话当做夸奖收下，回答时眼里还带了几分自得：“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受谁培养的，虽然大部分都是我个人的优秀，但是老师......哈哈哈，那肯定，全是老师教得好，我哪里有什么功劳啊。”
她本想再自夸几句，再像先前那样，顺势拉踩一下阿泰尔的，在哥谭待的时日太多，这都快成习惯了。
等到话已经从嘴边冒出来了，她才意识到——不对，阿泰尔此时就在她的旁边。
出言补救为时已晚，但是奥罗拉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求生欲满得快要溢出来。
好在，阿泰尔看起来难得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虽然，阿泰尔在听完之后还是瞥了奥罗拉一眼，但是说话的语气好在还是颇为平淡：“你的死亡已经被兄弟会确认并记录了，最开始只是失踪，任务期限结束时马斯亚夫兄弟会还是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之后又等了些时日，便派出人去找你......”
奥罗拉看起来有些许迷惑，她确实也不太清楚阿泰尔为什么突然开始讲起这个，毕竟，这个听上去似乎和他们先前谈起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老师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在。
秉承着这个念头，奥罗拉还是一副听得相当认真的样子。
达米安好像先奥罗拉一步明白了阿泰尔的意思，像是想要发表些什么言论，脸上已经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了，却还是被他自己收了回来。
“......后来便有人带回来了这个，兄弟会的每只鹰羽毛都是不同的，辨认出来也不困难。”
带血的鹰羽被阿泰尔从衣襟里面取出来，时间过得太久，血迹掉了不少，留存的也已经发黑了，还有所缺损甚至算得上严重。
但是奥罗拉还是认出，这就是当时她得到正式刺客的称号时，阿泰尔赠予她的那一片，如今再见到也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