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宣年番外之一 - 落地开花 - 余几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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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宣年番外之一

金鹿奖颁奖礼典礼上,宣年与蒋唯勋不可避免上演一出久别重逢。

作为颁奖嘉宾的蒋唯勋缓缓打开卡片,对着麦克风喊出“宣年”二字。

这是许多年后,宣年再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旁人看来,他们一个是凭借新片斩获不少奖项的新锐导演,另一个则是常年霸占热搜榜单的黑红流量,有如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区别,怎么看都不是一路。蒋唯勋再怎么红透半边天,从专业角度来看也没资格给宣年颁这个奖。

宣年没法向人们解释,他们虽然不是一路人,但的的确确曾经是一床人。

他从容不迫地迈上台阶,一步步走向蒋唯勋,从对方手中接过最佳原创剧本的奖杯,客气而克制地握手道谢。

镜头定在他那张镇定过头的脸上,甚至有点状况外的漠然。

宣年并非淡泊名利的超脱之人,不过是看得明白拎得清,所以对这种名利场游戏兴趣不大。他拍电影既是为了糊口,也是因为观众就在那儿,他的表达欲求就在那儿,所以他要去表达。

沉默一瞬后他终于开口,三两句话感谢了所有该被感谢的人,态度谦逊。

发言临近尾声,他静了静,引用某本书上的话,说一般人都不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我很感谢彭文也导演以及许多人一路以来的爱护,使得我可以保存真的我。我并非一个实力很强的人,但确实是个运气很好的人。”

这话说得很动情,台下涌来如潮水般的掌声。

宣年知道,背后一定有双熟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他的这番话也说给那双眼的主人听。

某种意义上,他能走到今天也多亏蒋唯勋,没有蒋唯勋就不会有这部电影。

颁奖典礼过后是晚宴,宣年忙于应付各种涌来祝贺的人,喝了一轮已经有点熏熏然。

没人料到众人散去后,蒋唯勋端着一杯酒来敬贺。

与宣年合作的制片人周行与蒋唯勋相熟,以为两人不怎么认识,便主动替他们互相介绍,更开玩笑说让蒋唯勋表现得好点,搞不好下一部戏宣年就找他合作了。

蒋唯勋笑着点头,说自己演技差配不上宣导的戏,然后话锋一转对宣年说:“我很喜欢宣导的戏,没想到今天会亲手颁奖给你,敬你一杯。”

“谢谢。”宣年也很配合地露出淡然笑意,跟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蒋唯勋始终盯牢了宣年一双眼,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入圈多年后这人的眼神依然平静柔软,一笑双眼便会眯成弯月,一如最初他喜欢的模样,他几乎要错觉中间这么多年是枉度了。

直至他瞄见宣年手腕上半旧的浪琴手表,瞬间清醒过来。

宣年也注意到他停在自己腕表上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以袖口掩住。

临走时,蒋唯勋再说了一句:“宣导,恭喜。”

宣年也客客气气回以谢意,然后不发一语地看着他转身,走近喧闹的人群中。

待人走远了,周行在他身边感叹起来,说蒋唯勋真可惜,刚出道时形象佳有灵气,可惜就是沉不下心做演员,跑去当什么顶流赚快钱。

“现在人气是有了,演技却一塌糊涂。”他说。

宣年看得开,说:“不过人各有志,这圈子多得是混下去的路子。”

回家路上宣年在想周行的话,的确可惜,蒋唯勋还是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如果他现在跟周行说,蒋唯勋其实最讨厌这种整天奔着名利占热搜蹭红毯的所谓明星,对方一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讽刺。

本以为与蒋唯勋的意外交集会到此为止,可谁知道几天后对方包了一个放映厅专门播放这部电影,并向他发出了一起观影的邀请。

这部片子囿于题材无法在国内上映,要想在电影院观赏,要么去国外看,要么就只能是像这样特意包下私人放映厅看。

邀请的卡片连同那束黄玫瑰被他随便搁在沙发上,宣年看着那束花发了会儿呆,到底没想明白蒋唯勋用意何在。

任何关于蒋唯勋的事,都只会让他更疲倦。

当天晚上,宣年鲜有地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最喜欢去的地方――他和蒋唯勋就在电影院某个黑漆漆的角落里亲吻,像两个偷尝蜜糖的孩童,额头相抵互视一笑。

大银幕上,至尊宝正跟菩提展开一场无厘头的争论。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画面一亮,曾经甜如蜜的情人转瞬即成一对怨偶。

分手那天他俩大吵了一架,向来温和的宣年鲜有地发脾气,当着蒋唯勋的面将手表狠狠摔在地上,背对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手指向门口:“蒋唯勋你今天迈出那个门口一步,我就不会再见你,不会再想你!”

他狠话撂在那儿,以为对方会为他留下。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蒋唯勋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件行李,毫无眷恋地走了,也彻底将宣年落下了。

犹如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宣年才一脸漠然,机械般地蹲在地上捡起被他摔地上的浪琴手表,拇指抚摸过裂了几道缝的表面,一滴泪恰好就滴落在表面正中,模糊了裂痕。

手表很贵,至少对当时的他们而言。蒋唯勋花光自己来北城赚的片酬买下的,他俩因为他的冲动消费啃了一个多月的馒头,可两个傻子却都觉得这钱花得很值得。

手表于蜗居在地下室的两个年轻人而言,代表着一份对未来的期待,能让他们觉得生活还没有彻底烂透,他们迟早会从这地下室走出去。

蒋唯勋将这块浪琴手表送给了宣年,煞有介事地为他戴上,露齿笑了:“那你这算被我套牢了。”

宣年扑哧一笑,嗔道:“我是狗吗还得套项圈。”

蒋唯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还摆出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宣年气不过,扑到他身上作势要咬他,两人倒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打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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