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二・见家长
两人都有工作在身，忙到春节前夕才买票一起回家。
裴嘉言开车来接机，看自家儿子和隔壁家的兔崽子手牵手黏黏糊糊地从出口露脸，没好气地按了两下喇叭招呼人过来。
周池快跑几步先到车边，脸有些红地叫了声言爸，钟霖去后备箱放完行李，回来走到驾驶座旁俯身道：“裴叔叔，我来开吧。”
机场离家不近，来回上高速也得一个多小时，确实有点累，裴嘉言心想兔崽子还挺懂事，就下来换到了后座和周池挨一起坐。
路上裴嘉言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儿子话，多跟学校生活有关，倒没太打探他们小情侣之间的事，唯独说了句“难怪钟霖出国那两年你老是没精打采的”，害钟霖变道时车晃了晃，周池也沉默片刻才转移话题：“厉爸呢，怎么没来接我呀？”
“他在家，已经做好饭等着了。”裴嘉言朝前看了眼路况，半调侃地跟钟霖说，“这两年在国外少开车吧，你妹妹也才刚拿驾照，开得比你稳，回来有车要多练练了。”
钟霖轻咳：“我知道了，裴叔叔。”
“你呢儿子，还一年就毕业了，什么时候去学车？”裴嘉言转头问周池。
周池年纪小，上了大学才成年，离家太远学车也不方便，加上他自己热情也不高，就一直拖着，到现在都没碰过方向盘。
“太忙了，哪有时间学呀。”周池推脱道，“而且你们都会开，我坐就行了，学来干嘛。”
“以备不时之需啊。”裴嘉言说，“等你毕业了更没时间学。”
周池理直气壮：“那就不学。”
“你以为将来工作不需要开车？”裴嘉言敲了下周池脑袋，转向前面的钟霖道，“等寒假回去钟霖你盯着他学，在外头待久了，连爸爸的话都不放心上了。”
周池捂着额头想说没有，钟霖先替他应了声好：“我会督促他的，放心吧裴叔叔。”
叛徒叛徒，就知道可劲儿讨好他爸爸，都不心疼他了！
周池在心里嘟囔着骂人，等到家一进门闻到熟悉的饭菜香，他心情才恢复满格，踩掉鞋子小跑着进厨房叫厉爸。
钟霖跟在后头，顺手帮他把鞋子收进鞋柜，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许多次。
“你俩住一起？”裴嘉言回头瞧见，眯着眼问他。
“……”没料到盘问来得如此之快，钟霖镇定地换好鞋才答，“之前有个案子是我经手的，周池在学校法医鉴定中心实习，帮忙给当事人做了检查，他和当事人比较熟，聊完案子会上来我家坐会儿。”
裴嘉言挑眉：“只是坐会儿？”
钟霖没来得及再答，周池就端着菜出来喊他俩：“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呀，洗手来吃饭！”
裴嘉言离远瞪儿子一眼，帮他把行李提进房间：“就知道吃，行李都不管了。”
周池吐吐舌头，在裴嘉言背后冲钟霖眨了下眼，又回厨房去了。
难得人齐，周厉开了瓶酒，给钟霖和自己满上，裴嘉言和周池各半杯。周池不爱喝白的，半杯倒到言爸杯里了，自己在冰箱找了罐可乐喝。
酒过半巡还得接着问话，裴嘉言换了话题，有关于日常生活的小事，也有关于钟霖的工作以及两人未来的规划。
裴嘉言看着两人，实际却是问钟霖。
儿子性格温吞，从来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什么大追求，距离研究生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哪会有什么规划。
可小两口过日子，一个缺心眼不经事，另一个就得当主心骨，才能撑起这个家。
“我现在工作的律所名气大，发展机会也多，至少在周池毕业前我不会离职。”钟霖说，“等他毕业了，如果打算留在B市，我就继续在所里做，如果他要考公回这边，我也可以申请调过来这边的分所。”
裴嘉言问：“待遇会差吗？”
钟霖笑了笑：“律师这行没有底薪，收入看个人能力，有能力的在哪儿都能赚钱。”
看起来早有考虑，很游刃有余的模样。
裴嘉言和周厉对视一眼，再看看自家啃排骨啃得满嘴油的傻儿子，啧了一声叫他：“你呢儿子，你打算以后干哪行啊。”
周池说：“考公吧，想当法医。”
他其实没什么好想的，专业受限也很难改行。
“考哪里的？”裴嘉言问。
“考……”周池舔舔嘴，“还没想好，看钟霖哥哥吧。”
“你钟霖哥说看你。”
周池不情不愿地接住又踢回来的皮球，转头看钟霖，对上钟霖同样在看他的目光，许是因为喝了酒，盛着点莹润的温柔笑意。
“可不可以，回这边？”周池小声跟他商量，“言爸和厉爸只有我一个孩子，离得太远，万一需要照顾的时候……”
“嗯，我知道。”钟霖抽了张纸巾给笨小狗擦嘴，“想在这边就回来，不用解释，我都听你的。”
两个大人终于放下心。
饭后钟霖提着行李回家，周池被裴嘉言支使去洗碗了，周厉送他出门。
席间一直是裴嘉言在问，周厉几乎没开过口，直到这会儿人快走了，他才闲聊似的问钟霖：“还这么年轻，就没想过要北漂？”
“想过。”钟霖说，“只是有了更重要的牵绊，没办法放下，只能跟着走了。”
周厉知道他在说谁，冷硬的脸上露了点笑：“这么喜欢啊。”
“周叔叔当年不也放弃了升迁去B市的机会？”钟霖说，“越年轻越是会经历更多取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以后才不会后悔。”
周厉赞许地拍了拍他肩膀：“好。”
晚上睡前周池打电话来，跟钟霖哥哥黏糊地说了会儿话，忍不住好奇，打探下午厉爸和他聊了什么。
钟霖说：“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