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缱绻的舌渐分开,迷眼渐清,火热的一吻过后,喘着粗气的二人抵额相笑。
顺洲帮越从云理好了衣裳,抚平了衣领后笑说,“好了,少爷。”
越从云无奈笑笑,转身拿起了笔,“总是在这种时候这样叫。”
顺洲倚着书桌,看着执笔的手,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吹的气球不小心飞出窗外,半空中破裂,两人一上一下对个正着,因破裂的气球,彼此瞪大的眼里满是惊慌的对方。顺洲接到飘着的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秘密显露人前,大概是因为害羞,越从云躲回房内。可惜,他想不到的是,那个不小心见着他秘密的陌生人,居然是自己的贴身侍从。
越从云对顺洲的第一印象,他是个亲和力很强的人,因为弟弟小风,和他很说的来,在这个家里只有他能和小风这样如常说话。越从云看了不由的羡慕,随后好奇,他是怎样做到的?
起码越从云自己就无法做到这样,轻易的对他人随和,因为他心思沉重,医生说他得修养,不然抑郁会更重,所以他休学两年了。顺洲不仅是侍从,也是家庭教师。
刚开始的时候,顺洲还很守矩,少爷不说话,他便不开口,少爷去哪里他亦步亦趋的跟着。
可后来这样的客气保持着的主仆关系却被打破了。
顺洲指导少爷功课,见着少爷拿起笔写字时,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越界,不敢明说,只是旁敲侧击着问,“少爷为什么爱吹气球?”
其实那天,翻出窗的气球只是满屋气球中的一个,越从云很爱躲在房里吹气球,一吹吹许多。
他问起这个的时候,越从云拿笔的手一滞,顺洲以为他不悦,连忙垂头准备领罚,“对不起,少爷。”
半晌无声,顺洲刚要抬起头来看,就听到越和风说,“因为没有树洞。”
“啊?”
越和风扭过脸正视着顺洲,“故事里说,憋不住的话可以对树洞说。可这个家里没有树洞,我却憋的要爆炸了,所以只能靠气球。”越从云淡笑着说,“气球爆炸总好过我爆炸。”
“原来是这样。”顺洲顺势说了这样一句,正常的好奇心该问,那藏在心里的对不起,到底是对谁说的呢?
可他不能问,因为他是侍从,越从云是少爷,而且他今天已经逾矩一次,所以他不能再问。
可惜晚了,这次越界过来的是越从云。越从云捧起他的脸,端在手心细看着,顺洲不明白他到底在看自己的什么。
越从云看着的顺洲脸在想,到底是哪点让小风和他这样亲近了,他究竟如何做到在这个家里,和谁都相处融洽?他好奇,单从表面上看不出,就想着深入着查探。于是他对着因自己的举动而惊讶不已,嘴巴微微张成O形的顺洲说,“那你,愿意做我的树洞吗?”
顺洲深深看着对面人,点点头。随后凉的唇靠上来,第一次的两个人都有些小心翼翼,不像现在熟练又火热。
顺洲总时不时的想起他们的第一次接吻,他后来也想过,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对上了眼,所以才吻的那样水到渠成吗?可顺洲总觉得他们之间还差点,够不到一见钟情,彼此心照不宣的地步。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差一点。
至于差在哪里,顺洲想不明白,他也不能问越从云,怕问了深究后,两人不复激情。此刻他看着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着执笔写字的越从云,笑着想,或许沉静的人反而意外的大胆。
当个树洞也好,当个情绪宣泄的出口也罢。就这样在一起就好。
“从云。”
“嗯?”越从云停了笔,抬头看他,顺洲笑着对他摇摇头,“只是想叫叫你。”
第一次接吻之后,他们便没有再以主仆相称。越从云给于了顺洲平等,这让顺洲感到高兴,觉得他重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到现在这步,顺洲觉得自己可以问了,问当初装在气球里的许多“对不起”是给谁的。
听到顺洲问起,越从云脸上闪过稍许的不自在。
顺洲知道他不想说,可被给予了平等的顺洲,贪心的想知道。人就是容易得寸近尺的。
“我不是你的树洞吗?和我说说吧。”
犹豫片刻后,越从云终于开口告诉了他,“是写给我母亲的。和她说对不起。”
“你母亲?”
顺洲记得那个女人,上学时偶尔会收到对方的来信,鼓励自己上进,得知自己成绩优秀,会额外多寄些钱说是奖励。托她的福,生为孤儿的自己从未因生活窘迫过,还有机会去国外留学,能回到越家报恩,他心甘情愿。只是可惜,红颜薄命,自己从未能和她当面道谢。只能衷心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你对不起她什么?”
“对不起没能相信她。”
“所以把这些话放在气球里?”
提到这个越从云窘迫的笑笑,“还以为气球能向上飞呢。飞上去的话,她或许能看到。”
顺洲听了发笑,“从云,气球里灌氢气才会往上飞,要是吹气的话,只会往地上沉。”
越从云听了也跟着笑,“我很幼稚是吧。”
顺洲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笑的更欢,笑着的越从云随口说了一句,“小风小时候哭的厉害的话,我吹气球他就会高兴的。”
顺洲听了停住了笑,“你都记得二少爷小时候的事,说明你很重视他,可为什么现在你总避着他?”
越从云不说话了,顺洲意识到自己似乎戳中他的痛处,佯装着和他打闹想揭过这茬,他趴上越从云的背,“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可越从云却突然很敏感的起身将他翻倒在地,顺洲有些惊讶的看着越从云。越从云冲他伸出了手,“抱歉,我不喜欢被人压着,太沉重的话,我会感觉喘不上来气。”
顺洲打着哈哈,“那看来我只能委屈点给你压了。”
可这玩笑话却没能让越从云轻松起来,越从云收了手,顺洲明白过来问他,“你不愿意?”
“抱歉。我还没想到那一步。”
顺洲自己从地上起了身,拍了拍手,想做些挽救的越从云急忙说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顺洲低头笑笑,自己想要的啊……最后他指了指越从云的钢笔,“那给我这个吧。”
“可这是我母亲从前给我的生日礼物。”
顺洲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清楚这只钢笔的重要性,他才伸手要的,他今天突然想证明一下自己在越从云心里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