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以逸待劳
那支“利箭”顷刻间刺入疲惫的钦察骑兵,一方甲胄精良,一方兵困马乏,结果几乎毫无悬念。
陈泽虽然并不懂得什么刀法招式,但因其已是外照之境的修为,故引真气于刀刃之上,一边策马,一边左劈右砍,自有一股气势,浑然以力破巧,竟杀得一众钦察人张皇失措,不能应对。
阿古拉虽庸,却不傻,一看情况要糟,反生了几分气概,强打起精神,抽出弯刀便迎了上去。
他心底明白,此时后退,根本跑不过以逸待劳的燕山卫骑兵,反对上硬打,还能等到依仁台那边领兵过来相助。
只是陈泽身上甲胄精良不说,胯下马匹也套了马铠,阿古拉一连几刀下去,都没砍出半点划痕来,就连那几次砍过来的冲撞力,对于外照之境的陈泽而言,亦是不痛不痒,正使他如立起背的刺猬般,让人无从下手。
若陈泽如彭大绶般力大无穷、精于兵刃,这与阿古拉一来一回间,自是毫无悬念。可偏偏陈泽穿越前就是个普通人,穿越后也没拿到什么逆天金手指来个醍醐灌顶,是以他一手死死捏着缰绳,扶在马背上,另一手紧握单刀,于身前胡乱挥砍,反倒与阿古拉一个凝气的修者打得你来我往,颇是热闹。
陈泽连道法都没学许多,只凭借本能,凝真气于单刀上,将一道道火红色的真气刃接连挥出,不想如此也威力极大,每砍到一个钦察人,必是火光四溅、血肉横飞,乍一看倒真有几分模样。
得益于陈泽的“勇猛”,和众燕山卫骑兵的作战经验丰富,这支由陈泽临时拉起来的骑兵,竟然真的刺穿了阿古拉辛苦带来的钦察援兵,甚至还调头又冲撞了一番,直将这些钦察轻骑撞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又过得片刻,杨云山接应到了彭大绶,众御临卫将士且战且退,总算是赶在依仁台回护前退至了城门处,反观陈泽这边,却仍领燕山卫,与阿古拉缠斗不止。
初时杀人,陈泽还有些反胃,尤其是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骚臭味和诸多古怪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令人作呕,而那些或红或白的断肢和液体,更让他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但很快,陈泽就在一次次机械性的挥刀砍杀中麻木起来。他凭借高了阿古拉两个境界的修为,将其驱赶得狼狈逃窜,难以招架。
终于,在阿古拉一次次高抬弯刀,只能被动抵抗时,那残破的弯刀刀刃骤然被火红的万象火真气冲得断裂,一道红色的火刃随之刺穿他的甲胄,再嵌入他的皮肉。
阿古拉的胸口顿时鲜血如注,喷涌不止,口中发着荷荷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神情恍惚又不甘。
陈泽仍面无表情地再度挥刀,又砍了数下,将阿古拉砍得肢体都散了架,方将其尸身残骸搡下马,好腾出面前的“路”来。
冷静得好像不似个人。
而就在他将阿古拉的尸身推开时,一股奇怪的真气忽然顺着阿古拉的尸体窜进了陈泽体内,激得他头脑忽然清醒了几分。
但他顾不得许多,因为左右燕山卫骑兵正一次次抱团冲锋,他便只能闷着头继续打马,跟着也往前冲。
陈泽已经分不清自己来回冲了几次了,刚开始还是他带着诸燕山卫骑兵,等到后来,他们就好像一个整体,一直来回穿刺着,像巨锤一样将疲惫的钦察人来回碾压、屠杀。
没错,屠杀。
阿古拉带的这些钦察援兵来的位置很不巧妙,侧边是大河,不可过。另一侧是被彭大绶杀穿后,正乱成一团的莫日根所带的钦察轻骑。倒是后面都是树林,勉强可进,却也灌木众多、枯枝散落,实在跑不快,逃命的钦察人更是扎堆堵在一起,逼得不少钦察人都弃马狂奔,没入树林。
依仁台终于在和张光友两败俱伤后,退至莫日根身边,方注意到这边,忙竭力提气,打马领人冲向阿古拉那边,口中却怒道:“阿古拉这废物!带的援兵过来!却还要我去救!”
张光友正调息真气疗伤,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急,不敢提及陈泽的名号,只得运气大喝提醒:“燕山卫诸将士——速速回城!”
陈泽好像被拔了发条的机器,终于停下手中挥舞的兵刃,往后退了退,而众钦察人早就慌乱奔逃,为数不多与燕山卫骑兵相战的,也是被缠斗着不得不对上的,此时一见陈泽住了手,哪里敢多待,当即就策马狂奔,恨不得飞出战场。
张光友在城墙上又喊了几声,陈泽才如梦方醒般,回头看去。
他看不清张光友的神色,只能分辨出其声音中带了急切,再四处环顾,左右探头,终于看到遥遥朝这边奔袭来的依仁台及其数百亲卫。
心中慌乱之余,陈泽却仍故作平静地运真气朝左右大喊:“燕山卫众将士听令!速速归城!速速归城!”
于是,众人便又调头打马,冲城门处冲去。
依仁台见状,越发发了狠,最后干脆弃马而起,凌空踏数步,冲向燕山卫众骑兵,在距离还有数百米远时,便凝真气挥出数道紫光粼粼的雷刃,威势大得众人汗毛倒竖,陈泽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
也就在这一刻,陈泽顾不得深思熟虑,只拼命压榨着体内的真气脉,将所有真气都自手中汇聚出来,凝成一颗巨大的“火球”,然后砸向那几道雷刃,试图拦截。
“轰——”
一声巨响,雷刃和火球相撞的同时,剧烈的爆炸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波,将最前方的一些燕山卫骑兵直接掀翻在地!
陈泽也没好到哪去,他胯下的枣红马嘶鸣一声,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他自己也被这股气浪砸得跌落在地,胸口闷疼,半天缓不过气。
陈泽这边不好受,依仁台那边亦然。
巨大的冲击波将他却后数十米,本就力竭的依仁台,几乎咬破了牙龈才勉强自己不跌倒,一时间也已无力追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