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长孙昭的出现
伴随着啪嗒一声,小吏终于一个哆嗦,丢开了笔,瞪着眼睛看向了老者。
他的脑子里像炸开了似的,宛如一摊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长孙昭端着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笑眯眯地看着小吏懵圈,还耐心地等在旁边。
好半天后,小吏才回过神来,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嗓音都变了调地问道:“您,您您您莫非是,是长孙昭!?长孙家的长孙昭!?那个燕云司的都指挥使长孙昭!?镇守什辟关的长孙将军长孙昭!?”
长孙昭大笑几声,点头道:“哈哈哈,正是老朽,北地大约也只有老朽一个长孙昭了!”
“见过长孙将军!您,您您怎么会来我们安墟县!?不不不,不对,您怎么来我们上谷郡了可是来找我们太守的?”
小吏的脸上又惊又喜,他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先是对长孙昭深揖,又语无伦次道:“而且,而且您,您怎么就这么过来!?您应该,应该直接进……不不不,不对,好像县父母说什么人都得登记……但是,但是您可是长孙将军!您是我们幽州人家家户户供着的宗师!”
越说,他越是无措,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了。
长孙昭笑着摇摇头,道:“无妨,无妨,咱们就按上谷郡的规矩来,先将这入城证写了再说,如何?”
“哎!是!是!”
小吏连忙点头,如梦初醒地咚的一声坐下,随后将那张染了墨渍的纸团起,又取了张新的,重新开始写了起来。
可没想到只写了几笔,手一抖就又写错了字,他顿时羞红了脸,急急忙忙再取了一张新纸,期间还小心地偷看了一眼表情依旧和蔼的长孙昭。
这回,小吏仔仔细细地写了起来,一笔一划都极为谨慎。
他的字并不好看,连工整都算不上,有的字大,有的字小,只不过因为到底曾经念过几年书,又在安墟县的扫盲课中表现优异,这才在吏员考试中成了脱颖而出的那一批,被分到专门在城门处做登记入城证的工作。
当然,这工作还算清闲,毕竟外来的人总是少数,本地的百姓也都陆陆续续办理了户籍证,并不需要在他这里登记,有时候一天下来他都写不了一两份,是以后来他都从县里的书肆中借了书来打发时间……
不过,他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自己被分到这个职位上,竟然遇到了长孙昭将军!
那可是长孙昭!
北地第一宗师!
连着几朝皇帝都要奉其为镇守边关的将军的存在!
是庇佑幽州百姓免受钦察铁蹄侵害的、了不起的宗师!
幽州可没有人不知道他!
小吏虽然一直在写着字,脸却激动得通红起来。
等好不容易又抄完一遍,才轻咳两声,将两页纸递过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长孙昭的手,指着入城证上的空白处道:“在这里签名、按了手印,就行了!”
长孙昭微微一点头,手上行云流水般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这个这个,这个您一定收好,要是下次来,直接置换就不用再受盘问了……咳,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总之,总之尽量收好!”
小吏一边将一个蓝色的小印印在长孙昭的那两页入城证上,一边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直逗得长孙昭和武拾都笑个不停。
笑毕,长孙昭又问:“对了,我这位手下武拾也是个修者,可要改一改那入城证?”
“这个写好按了手印就不能改了,否则我是要挨处罚的!”小吏一脸懊恼地挠了挠头,道:“也怪我方才忘了问了!”
武拾倒是很好心地将收起来的入城证取出,道:“不若重写一份?”
“不必不必,不必如此麻烦,你那张拿过来,我加盖个印就是!”
小吏说着,也取出刚收进一摞入城证中的那一张记名为武拾的,将那只蓝色的印也挨个盖了一下,随后,就见他把盖了章的那张用于留存的入城证,仔细地放进了一个新的油纸袋里。
只听他解释道:“这种盖了蓝印的,就是修者,不过其实也不大作准,因为肯定有人办证时候还没修炼,办了证以后,哎,突然修炼了,肯定有的!所以只要盖了蓝印就行了,不用太细究!”
“原来如此!”
武拾恍然点头将盖了蓝印的入城证再度收好。
一旁的长孙昭却忽然心血来潮地问道:“小兄弟是叫‘赵忠义’?可修炼过真气?”
“对,对,正是赵忠义!真气么……以前没修炼,但是陈太守来了以后,就令各县中开了修炼的课,我有幸去上过几次,只是实在资质一般,连凝气还没,仅是模模糊糊能感应到真气……呃,大约能感应到吧……”
说着说着,赵忠义自己都不太敢确定了,声音亦逐渐低了下来。
“来,赵小兄弟,我传你一道口诀,或可对你修炼有所裨益。”
长孙昭说着,一道灰紫色的光嗖地从长孙昭手中发出,没入了赵忠义的脑袋里。
随后,赵忠义只觉自己仿佛被醍醐灌顶了一般,忽然间竟明白了如何凝气!
紧接着,他甚至忍不住立即闭上了眼,体内真气随之汹涌滚动,好似海水灌进身体里似的,一阵阵真气化成的“浪”冲刷着他的经脉,也挨个冲击着经脉中每一处“堵塞”的“关节”。
不久,终于在贯通了整个经脉后,一股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真气成功流淌在了赵忠义的体内——他竟一下子凝气了!
赵忠义又惊又喜地睁开眼,激动地看着长孙昭,口中更是前言不搭后语地感谢着:“昭将军,您,您这就是我的恩人呐!我,我恨不能以身奉之!”
“呵呵,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一道口诀罢了。”
长孙昭说着,将入城证折好,收进袖中,道:“既然入城证写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还望赵小兄弟珍重。”
赵忠义点头如捣蒜:“珍重珍重!您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