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老者的出现,画中之谜
梦中老者的出现,画中之谜
跨进府门时,暮色正浓,廊下的灯笼已次第亮起,暖黄的光将青石板照得温润。
李傲雪正站在阶前等,见两人回来,忙迎上前,手里还攥着刚绣了一半的帕子:“少爷,丁香姑娘,可回来了。厨房炖了冰糖雪梨,天牢里阴气重,喝些暖暖身子。”
肖晨看着她鬓边沾着的线头,伸手替她拂去,声音里带着释然:“傲雪,从今往后,再没人能挡着我们了。”
李傲雪一怔,随即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眶微微发热,却笑着点头:“嗯,都过去了。”
丁香走上前,接过李傲雪手里的帕子,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缠枝纹,忽然擡头看向肖晨,声音轻软却清晰:“公子,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福。”从被王家赎身的惶恐,到肖府里的安稳,再到此刻的心安,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归宿。
肖晨握住她的手,又拉过李傲雪,将两人的手都拢在掌心。灯笼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温柔:“该说福气的是我才对。”他看向李傲雪,“当年若不是你劝我坚持科考,或许我早已弃了笔。”又转向丁香,“若不是你总在我伏案时添一盏灯,递一杯茶,我也熬不过那些寒夜。”
“有你们两个在身边,才是我肖晨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李傲雪低头笑了,耳尖微微发红;丁香靠得更近了些,掌心被他握得暖暖的。
夜风穿过庭院,带来桂花香。厨房里飘出雪梨的甜香,管家在廊下吩咐下人收拾院落,连檐角的铜铃都似在轻轻哼唱。
肖晨看着眼前的光景,忽然觉得,那日跨马游街的荣光,朝堂论辩的锋芒,都不及此刻这满院的烟火气真切。他轻轻握紧两人的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后的岁月,定要护着这份安稳,护着身边这两份暖意,直到白头。
李傲雪抽回手,笑道:“快进屋吧,雪梨该凉了。”
丁香也跟着点头,拉着肖晨往正屋走。灯笼的光晕在三人身后拉长,交织成一团,像极了他们此刻紧紧依偎的心。
瓷碗里的雪梨甜汤见了底,肖晨放下碗,看向坐在对面的丁香,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丁香,委屈你了。按律例,我终究没办法给你平妻的名分,只能委屈你做妾。”
他知道丁香的好,也疼惜她的过往,总觉得这份名分配不上她的情意,可世家规矩与朝廷礼法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任性。
丁香却笑了,眼角的泪痣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公子说的哪里话。”她轻轻拨着袖口的流苏,声音坦然,“我原是花船上的人,能遇上公子,能脱离苦海,已是天大的幸事。如今嫁进府里,有了名分,有了归宿,早就心满意足了。”
她顿了顿,擡眼看向肖晨,眼里满是真挚:“再说,名分不过是个称呼,心里的安稳才是真的。能日夜守着公子,我什么都不在乎。”
说着,她又转向坐在一旁的李傲雪,郑重地低下头:“在我心里,正室永远是少夫人。您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妻,是这肖府的主母,丁香永远敬您。”
李傲雪连忙伸手拉住她,掌心温温的:“丁香,别这么说。”她看着丁香,又看看肖晨,认真道,“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什么正室妾室的分别。你我都是陪着少爷的人,都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该是好姐妹才对。”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添了些茶水,语气恳切:“我们嫁的是同一个人,心里念的也是同一份安稳。往后日子还长,哪分什么大小?我们都好好爱着少爷,好好把这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丁香望着李傲雪温和的眉眼,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原以为正室夫人总会端着架子,却没料到李傲雪这样真心待她,没有半分轻视,只有全然的接纳。
“少夫人……”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重重点头。
肖晨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又暖又酸。他伸手握住两人的手,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彼此的心。
“有你们,真好。”他轻声说。
李傲雪笑着抽回手:“夜深了,早些安置吧。明日少爷还要去吏部当值呢。”
丁香也跟着起身,帮着收拾碗筷。肖晨看着她们并肩走进内室的背影,一个温婉从容,一个灵动贴心,忽然觉得,所谓圆满,大抵就是这样了——不必事事尽如人意,却有人懂你难处,惜你情意,愿意与你一同把日子过成暖的。
他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廊下的灯笼还亮着,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青砖地上铺成一片温柔的光。
丁香说到,公子和少夫人好好休息,明,明晚上公子再去我那里。丁香红着脸说完,拎着裙摆快步回了自己的小院,廊下的灯笼将她的影子拉得弯弯的,像藏着少女的心事。
正屋里霎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肖晨和李傲雪两人。烛火在铜台里轻轻摇曳,映得四壁的书画都添了层暖意。
李傲雪端起茶盏抿了口,放下时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擡眼看向肖晨:“少爷,如今你有了功名,王家的事也了了,总算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肖晨点头,松了松腰带:“是啊,一切都好了。”他以为李傲雪是想跟他说些家常,刚要开口问起府里的账目,却见她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渗进来,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肖晨浑身一僵,手里的茶盏险些没拿稳。
“傲雪,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有些慌乱,声音都变了调。
李傲雪却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他的肩窝,声音带着点闷意,却异常清晰:“少爷忘了?我们是夫妻啊。”
她慢慢绕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他,烛光映在她眼里,像落了星星:“成婚一年,你不是在书房苦读,就是忙着赶考、应付朝堂事,我们……好像还没好好做过一日真正的夫妻。”
肖晨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忽然一软。是啊,这一年来,他亏欠她太多了。他放下茶盏,伸手扶住她的肩,声音放柔了些:“是我不好,忽略了你。”
李傲雪摇摇头,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像一片羽毛落下,带着试探,也带着藏了许久的情意:“现在不晚啊。”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衣襟,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少爷,今夜……陪陪我,好不好?”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在一起。肖晨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个在他失意时劝他莫灰心、在他忙碌时默默打理好一切的女子,此刻眼里的情意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好,今夜只陪你。”
李傲雪的指尖轻轻划过肖晨的下颌,那里的线条比去年硬朗了些,却仍带着少年人的清俊。她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裹着几分羞赧的试探:“少爷明年就成年了,身量抽高了不少,眉眼也长开了,比过去好看多了。”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语气里藏了丝不易察觉的惶惑:“只是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女子的年华金贵,我总怕……你会不会嫌我老了?”
肖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不安:“说什么傻话。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年轻的。”他想起初见时她站在廊下看书的样子,素色衣裙,眉眼温婉,这一年的时光仿佛格外厚待她,只添了从容,未减半分清丽。
“可人家都说,女子最好的年纪是十五六岁……”李傲雪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些话当不得真。”肖晨擡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在我心里,你这样正好。经历过风雨,懂进退,知冷暖,这才是最好的你。别多想。”
李傲雪看着他澄澈的眼神,忽然笑了,眼里的愁绪一扫而空。她主动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不同于方才的轻浅试探,这一吻带着压抑了许久的热切,像藤蔓般缠了上来。
肖晨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一怔,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往头顶涌。这样的李傲雪,端庄里藏着烈火,温柔中带着霸道,让他一时忘了反应,只能任由她带着自己沉沦。
烛火燃了半宿,又悄悄灭了。
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时,李傲雪早已累得动不了,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脸颊泛着潮红。她却仍紧紧抱着肖晨,手臂像藤蔓般缠着他的腰,半点不肯松开。
肖晨被她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不敢动,只能任由她抱着。想起昨夜她的主动与热烈,他的耳根又开始发烫,连指尖都带着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