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心里无比懊悔 - 《女穿男,画中奇缘》 - 冷清大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他哭了,心里无比懊悔

他哭了,心里无比懊悔

王老爷坐在花厅的主位上,指尖叩着紫檀木桌面,目光落在刚从贡院回来的儿子王景明身上。王景明一脸倦容,却难掩眉宇间的得意,他躬身道:“父亲放心,此次考题不算偏难,儿子自觉答得还算顺畅。”

“顺畅就好。”王老爷呷了口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已让人打点过,即便名次稍有偏差,也能设法补救。”

王景明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却故作谦逊:“全凭父亲安排,儿子不敢懈怠。”

“你只需安心等着放榜。”王老爷放下茶盏,话锋一转,“等你高中,我另有安排。吏部那边我已递了话,若能得个京官的缺,便顺势定下与礼部侍郎家的婚事——那姑娘我见过,知书达理,与你正好相配。”

王景明一怔,随即躬身应道:“全听父亲的。”心里却暗自盘算,礼部侍郎手握实权,若能联姻,往后在官场定能少走许多弯路。

“还有肖家那小子。”王老爷忽然提起,“听说他此次也考得不错?”

“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王景明撇了撇嘴,“他家虽是商贾出身,近来倒笼络了些举子人心,父亲还是得多加留意。”

王老爷冷哼一声:“商贾就是商贾,纵算儿子考中,也翻不了天。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不必多管。”他起身踱了两步,“放榜后自有宴席,到时候带你去见些人物,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王景明忙应声“是”,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他摸了摸袖中那方特意备下的玉印,那是父亲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信物”,只等高中后,便能派上用场。

王景明回到自己房里,屏退了下人,独自坐在窗边摩挲着那方玉印。父亲的安排在他听来,不过是些寻常算计——礼部侍郎的女儿?终究只是朝臣之女,哪里配得上他的野心。

肖晨一个商贾之子,凭什么占着那样温顺的女子?等自己高中为官,定要想个法子,把那丁香夺过来,让肖晨也尝尝失意的滋味。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比起一个妾室,他更看重的是未来的权势。官家千金?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板,真正能助他平步青云的,是皇亲国戚。

他望着窗外远处的宫墙轮廓,眼里闪过一丝贪婪。若是能娶位公主,或是攀上亲王的关系,那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皇亲国戚的高贵出身,不仅能让他摆脱商户联姻的平庸,更能在朝堂上为他遮风挡雨,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也得对他礼让三分。

至于父亲看中的礼部侍郎之女,倒也不是不能应付。先借着这门婚事站稳脚跟,等将来有了足够的权势,再寻个由头断了便是。女子嘛,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是棋子。

他将玉印揣回袖中,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富贵”二字。笔锋凌厉,带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

窗外的风卷着花瓣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王景明看着那模糊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肖晨,你以为笼络几个举子就能成事?等着吧,等我攀上更高的枝,整个京城,都得看我的脸色。

放榜那日,京城的贡院外墙前人山人海。王景明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家仆的簇拥下缓缓而来,眼角的余光扫过挤在人群里的举子,带着几分倨傲。他早已算准,凭着父亲的打点,自己定能榜上有名,甚至可能排在前列。

“公子,前面人太多,要不奴才们去挤个位置?”随从上前请示。

王景明摆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不必。等会儿自有官差来报喜,急什么。”他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听到自己的名次,该摆出怎样的姿态才够体面——既不能显得太过得意,又得让周围人看出他的志在必得。

正想着,忽然听见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高喊:“肖晨!肖晨中了头名状元!”

王景明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他攥紧缰绳,指节泛白——怎么可能?肖晨不过是个商贾之子,竟能压过自己?

还没等他缓过神,又有人喊道:“王景明……王景明在二十三名!”

二十三名?王景明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马鞭。他父亲明明说过能让他进前十,怎么会只排在二十三名?一股羞愤涌上心头,他狠狠瞪向人群中那个被举子们簇拥着的身影——肖晨正拱手向众人道谢,眉宇间带着温和的笑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坦荡。

“走!”王景明低喝一声,调转马头就往回走,连身后家仆的呼喊都懒得理会。

回到府里,他一脚踹翻了书案上的砚台,墨汁溅得满桌都是。王老爷闻讯赶来,见他这副模样,皱起眉:“不过是二十三名,虽不及预期,却也能做官,发什么脾气?”

“二十三名?”王景明红着眼嘶吼,“父亲不是说打点好了吗?为什么肖晨能中状元?我不甘心!”

“肖晨那小子是真有本事,主考官亲自点的头,谁也动不了。”王老爷沉下脸,“你以为官场是那么好混的?二十三名怎么了?先去地方历练两年,再想法子调回京城,照样能攀附权贵。”

王景明喘着粗气,忽然想起自己心里的盘算,眼神渐渐阴鸷下来:“父亲说得对……肖晨不过是个状元,根基未稳。至于皇亲国戚……我还有机会。”

他看向窗外,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心里的阴暗。丁香……皇亲……他舔了舔唇角,只要能往上爬,什么手段他都使得出来。肖晨,你等着,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肖晨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回肖府时,正赶上午后的日头最暖。李傲雪刚让丫鬟把晾晒的书卷收回来,就见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手里举着张红帖,嗓子都喊劈了:“中了!少爷中了状元!”

她手里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愣了片刻,眼眶倏地红了。丁香端着刚沏好的茶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茶盏一晃,热水溅在手上也没察觉,只盯着管家手里的红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等肖晨穿着崭新的状元红袍回来时,府门口早已挤满了人。族里的长辈们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没什么往来的商户也提着厚礼赶来,连胡同口卖糖人的老汉都特意捏了个“状元游街”的糖人送来。

“我儿出息了!”肖父拍着肖晨的肩,眼圈泛红,肖母站在一旁,看着儿子身上的红袍,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转身就吩咐厨房:“把最好的菜都端上来,今晚摆流水宴,来的都是客!”

李傲雪走上前,替肖晨理了理歪斜的玉带,声音带着哽咽:“我就知道,少爷一定能成。”她指尖划过那身刺目的红,心里像揣了团火,暖得发烫。

丁香也凑过来,手里捧着个锦囊,里面是她连夜绣的“一路荣华”纹样:“公子……这个你带着。”她低着头,耳尖红得厉害,却能让人看清她眼底的光亮。

肖晨接过锦囊,又握住两人的手,笑着说:“这里面啊,有你们一半的功劳。”

正说着,外面传来鞭炮声,原来是同窗们擡着牌匾来了,上面写着“状元府”三个金字。肖晨拱手道谢,被众人簇拥着往正厅去,李傲雪和丁香跟在后面,看着他被族人和乡邻围住道贺,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到了夜里,流水宴开得热闹。李傲雪在席间忙着招呼女眷,应对得体;丁香则守在厨房和前厅之间,时不时给肖晨端些他爱吃的菜。有相熟的夫人打趣:“肖状元好福气,家里有两位这么能干的姑娘。”

肖晨举着酒杯,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她们正好也望过来,四目相对,满是默契的欢喜。他忽然觉得,这状元的荣光再盛,也不及此刻眼前的温暖真切。

窗外的灯笼红得像团火,映着满院的笑语。李傲雪看着肖晨被众人敬酒的身影,悄悄对丁香说:“往后啊,咱们的日子,该更安稳了。”

丁香用力点头,手里端着的汤碗,热气腾腾,像极了她们此刻的心情。

放榜后的第三日,是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日子。

肖晨换上钦赐的状元袍,玉带束腰,乌纱帽下的面容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又因连日苦读添了层沉静。当他牵着御赐的白马走出午门时,街上早已挤满了百姓,黑压压的人群从街头排到街尾,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头顶的天。

“看!那就是新科状元!”

“果然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

欢呼声浪一波接一波涌来,百姓们争相往前凑,手里的鲜花、绸缎往他马前抛,还有相熟的举子站在人群里高声道贺。肖晨勒着马缰,微笑着向两侧拱手致意,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周遭的喧闹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他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在街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傲雪和丁香挤在一棵老槐树下,正仰着头望他。李傲雪穿着件月白长衫,手里还紧紧攥着块绣帕;丁香则踮着脚,小脸上满是激动,见他望过来,慌忙红着脸低下头,又忍不住偷偷擡眼。

肖晨心里一暖,对着那个方向轻轻颔首。李傲雪似是明白了,拉着丁香往后退了退,眼里的笑意比头顶的阳光还要亮。

游街的队伍缓缓前行,穿过朱雀大街,又绕到贡院门口。周明等几个相熟的举子站在路边,冲着他用力挥手,肖晨也笑着回应。这一刻,他忽然懂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滋味——不止是金榜题名的荣耀,更是身边人眼中的期许,和这份被众人祝福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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