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人
应人
“竹萱?!”连夫人惊呼一声,慌忙上前扶住她。连父也变了脸色,一把托住女儿的肩膀,这才发现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头滚烫。
“什么时候发热的?”连父急道。
“方才还好好的?”连夫人手忙脚乱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慌了神。
邱芳洲反应最快,立刻上前吩咐道:“先抱去厢房!”
场面乱作一团。把连竹萱安置在厢房后,医师很快赶来诊脉。苏筝和青鸟见状知道不好再打扰,便转而去寻桃符。
桃符的房间在丹心堂后院的一处僻静小院,这回苏筝和青鸟终于没有迷路。
“桃符?你怎么样?还是难受吗?”苏筝隔着门道。
屋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桃符裹着一层厚被子,从被窝里探出头,咳嗽两声:“我还好,医师说这是时疫,两位姐姐别进来,我怕把病气沾染给你们。”
“我们有灵气护体,不怕这个,我们只进来瞧你一眼。”苏筝耐心道。
桃符迟疑一会,“好,我没点灯,屋里黑,进来小心一些。”
两人依言推开房门,点燃油灯,搬过矮凳坐到床边,桃符那张小脸在灯光映衬下更显酡红,她刚刚在捂汗,现在额头上淌着几滴汗珠,整个人疲惫乏力,只有那双眼睛仍是亮晶晶的,勉强向苏筝和青鸟付之一笑。
青鸟替桃符掖了掖被子,“哪里不舒服?”
桃符道,“浑身没力气,吃不下饭,想休息,没有大的妨碍。”
苏筝道:“邱掌柜说让你在丹心堂养病,我们陪着你,你先睡,待会叫你起来喝药。”
桃符听她的话翻过身去,闭上眼睛休憩。
苏筝将收在乾坤袋里的锦盒取出来,打开给青鸟看,“邱掌柜给了咱们一叠符咒,用做辟邪除病。我们用上一张,看成效如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将这张符试着贴在了床账上方,符纸刚触及纱帘,整张符咒就顺势贴上去,严丝合缝地吸附在帘子上。纸上篆刻的字符发出微微的光亮,瞬息间蔓延到整张床,不过只是一刹那的事,微微一闪后,一切归为沉寂。
桃符并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整个人的呼吸更为平缓,好似轻松不少。
苏筝怕打扰桃符,侧身低声对青鸟道:“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桃符情况应当还好。”
“嗯。”青鸟道,“再观望一段时间。”
正说着,尚瑶给她们传了音,她问道:“你俩怎么了?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二人走出房间,苏筝轻轻带上房门,方道:“出了点意外,桃符病了,丹心堂掌柜说水梨时疫盛行,留她在这里治病。”
尚瑶道:“病了?你们眼下还在丹心堂?”
“是。”
“那成。”
这话一完,她声音便消下去了。
苏筝和青鸟还没反应过来,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两人警觉地回头,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尚瑶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丹心堂的走廊上,神色淡然,整个人如凭空出现一般。
“尚瑶?”苏筝惊奇,“你什么时候来的?”
尚瑶轻哼一声:“早来了,我今日在水梨。”
“你也来水梨?到这做什么?”
“躲清静。”尚瑶翻了个白眼,“司悦慕真那俩太能闹腾,在青云阁附近的茶馆待着,不出半个时辰准能被她们找到。没办法,只能躲远点。”
苏筝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再这样突然冒出来,小心被丹心堂当成毛贼。”
“我能被他们发现?”尚瑶不以为然,“桃符怎么样?我看看去。”
她没再多说,径直推开桃符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屋内,桃符已经睡熟,呼吸均匀,脸颊仍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尚瑶站在床边,指尖凝起一缕灵光,轻轻点在桃符的眉心,收回手,她神色并不好看:“不是普通的风寒时疫,丹心堂治不了的。”
这话让苏筝和青鸟心惊三分,谁知尚瑶站起身,又道:“无妨,我能治。”
见她如此自信,苏筝奇道:“你还懂医理?”
尚瑶一甩拂尘,悠然开口:“医术不懂,但捉妖驱邪什么的,我会上不少。”
青鸟诧异:“妖邪?”
苏筝反应快,“这怪病是妖邪作祟?”
“嗯。”尚瑶道,“你们光知道这病是怪病,它怪在哪?”
青鸟缓声道:“听说这病传播极快,却不是所有接触病患之人都会染上。有人长久待在病人身边,并无异样,有人只是见过病人一眼,就立即得病。”
“说得没错,这只是冰山一角。”尚瑶道,“症状呢?”
“听闻感染者浑身乏力,有发热之象。”苏筝答道,“这也还算正常吧,没什么怪异之处。”
尚瑶摇摇头,“可不只是如此。”
她静步走近桃符,用拂尘在她的上空轻轻一扫,桃符头一歪,陷入更深的沉睡。
三人围坐在桃符床边,尚瑶道:“你们方才有一条没说,凡是得病之人颈部都会红肿发痒。”
她拨开被子,将桃符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段给苏筝二人看,“诺,已经有些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