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捌伍】况且,你方才不也很得趣其中……
第85章【捌伍】况且,你方才不也很得趣其中……
榻沿无声一陷,取过她手中小扇李缨轻轻打起风来:“睡着了?”
她仍是阖着眸,不无慵懒道:“睡着了也被殿下吵醒了。”
也不知从带上的一口软糯的南方话,柔柔腻腻的音调拖着一点儿翘起的尾音,酥得人心痒。李缨的扇子摇着摇着就不觉低了下去,若即若离地扑在她胸前的合欢斓裙上:“太子妃。”
“嗯?”她眼帘微微掀起,上翘的眼尾挑起一抹勾人的妩媚。
李缨心跳漏了两拍,上身不觉压得更低些,然而一靠近她所有的矜持与定力无形中就顷刻瓦解了。尤其当那双烟缭雾胧的眸子看向他时简直能要了人的命,他想也未想低头亲了上去。
她刚打了个盹醒来,纵然打好满满一肚子腹稿准备盘问他,人却迷迷糊糊的脑子不大做主,更不料他出其不意地就吻了上来。他的吻急促而慌忙,莽莽撞撞啄得她双唇发痛,想挣扎不得其法,渐渐的按着她的力道轻柔了起来,温柔的气息流水般包裹在四周。一下两下,他像个好奇又有耐心的学童,学着取悦爱人也取悦自己。
气息紊乱得一塌糊涂,不知不觉间就被他搂在怀中在榻上翻滚了一遭,等略是清醒过来人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太子殿下可真是狡诈。”她咬着牙蹦出几个字。
李缨心不在焉地唔了声道:“夫妻相处之道,亦如两军交战之时,兵不厌诈,别有情趣。”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萧徽双颊发燥,作势将人旁推了推:“你一堂堂太子,哪学来的那么多胡言乱语,不着边际。”
他盯着她身上滚得凌乱的纱裙,嗓子发干,忽然低声道:“太子妃裙裳乱了,我与你更衣可好。”
“……”萧徽呆呆地看着他,原以为李缨是个清心寡欲的正经人,万万想不到……
她没吱声,李缨便当她是默许了,正儿八经地算起来两人此时才是新婚燕尔,稍微放纵些似乎也无伤大雅。不想刚刚触及她胸前斓裙,手背被白玉扇子不重不轻地拍了下去,他嘶了声,听见她哼声别开与他对视的双眼。
他愣了下,饶是再情热也能察觉到她此时的不悦,腆着脸去哄她:“太子妃?三娘?”他上下扫了下嗓子,贴着她耳廓,“爱妃?”
萧徽总算见识到男人在床笫究竟能多没脸没皮,她被摇得受不住不情不愿地正过脸,眯着眼瞅他:“太子殿下可是瞒了我许多事啊。”
李缨心中一凛,多少猜得她知晓了什么,唇瓣从她耳廓滑到脖颈边轻轻摩挲:“太子妃不也一样瞒着我许多事吗,”他轻笑一声,“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因为你心思太细腻,容易多想。古人有言,慧极必伤,你不再是永清公主而是我的太子妃,有我替你上下周全大可不必为些无关紧要之人费神伤心。”他滚热的掌心仿佛要灼伤她,“你现在要费神打理的就是咱们的东宫,日后就是整个内廷,要是再勤勉点么……”他轻轻咬了口,“就给本宫添上一儿半女。”
李缨忽而一笑:“一儿半女大约还是不够的。”
如今的局面是他不止一次肖想过却又不敢想的,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终于嫁予他为妻,还要为他生儿育女。一个孩子怎么够呢,但是太多也不需要。皇家的子孙宜少不宜多,多了便会徒生争夺,手足相残,走上李氏的老路。他与萧徽的孩子必不可如此,一时间李缨竟是越想越多,以至于让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却又心动不已。
萧徽听着他的胡话,愈发止不住红了脸,愤愤地在他腰上拧了把:“狡辩!绿水是我身边人,能是无关紧要之人吗。我原以为萧家离长安十万八千里,且族内人心一致,不说密不透风至少也是水清无垢。”她冷冷一笑,“你们这些人的手伸得这样长,萧徽身边两人竟全被撬了墙角。惊岚是你的人,那绿水是何人指派过去的?还有,你一早就将惊岚安插在原来的萧徽身边,是不是原本就对她动了心思?我将她举荐为你的太子妃,正中你下怀?”
她越说越是愤慨,使劲将他推攘下去,嚷嚷着道:“你走!滚下去!你同平曲坊里厮混的那些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李缨瞠目结舌,一时间头简直有两个大,死皮赖脸地缠住她手脚,瞪着她道:“女人不讲道理起来怎么这么可怕!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心意从无二般,至于惊岚那也是机缘巧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太子妃不是你如无意外她永远都不会启用。”
萧徽狐疑看他,李缨苦笑起来,不得不解释道:“绿水就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了,在她对你动手之前连惊岚都没有发觉她的身份。不过既然她对你下毒,可见是想对萧氏不利的人。这样的人,你想想也能猜出大致是谁来。”
“是啊。”萧徽面无表情道,“上皇日沉西落,欲铲除萧家的无非是原来的五姓和其他贵族,要真论起首属就是皇后的娘家韦氏。毕竟五姓它们在大业扎根百年,自持声望贵重,还不屑将萧家除之而后快。可韦氏就不同了,韦庭芳和韦庭松两兄弟好容易在朝中占得一席之地,以此携带起族中子弟。倘若萧家再出一个皇后,甚至女皇来,岂不是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李缨皱起眉来,狠狠捏了一把她粉嫩的脸:“我就担心你会有此想法。”
“难道我想得不对?”萧徽竭力维持着高冷,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李缨浑似未觉,边说边继续不动声色地瞥她:“太子妃分析得丝毫不差,只是在你心中不该将我与韦氏归并于一处。”
萧徽的脊梁自下而上战栗了一遍,眼眸里瞬间弥漫起层水雾,声音发尖:“你当我三岁小儿那般好糊弄,谁人不知东宫与韦氏同气相连,皇后还指望着你翻身崛起。”她咬着唇,眼泪摇摇欲坠,恨声道,“你,你不要太过分!”
李缨手下忙活不停,嘴上与她头头是道:“枉我以为太子妃很是聪慧,今上虽未表明但你真以为他不痛恨结党营私吗?我就问你一句,倘若当年你为太女,日后登基会允许储君和世族走得太近吗?”
萧徽被他撩拨得情不自禁呜咽了声,声音一发出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口,半晌强忍着战栗摇了摇头。
李缨轻轻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让宝荣将东宫事物逐步交付给你,”说着他的神情既痛苦又愉悦,汗水濡湿了鬓角,低头细细亲吻着她的脸庞,抚慰着她的不适,“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让自己的妻室忧心不安就是我无能。绿水是我的疏忽,好在她尚念旧情给你下的毒不至刚猛,但此后你在东宫一日我就护你一日无恙。”
萧徽一个激灵呜呜咽咽地骂道:“混账太子!”
沉醉中的李缨正是神魂颠倒时哪t里顾得上她骂什么,满口敷衍:“嗯,我混账。”
她哽咽地语不成调,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几近凶狠地在他肩头报复性地咬了一口:“混账李缨!”
他笑着像是说了什么,可是她浑噩得全然听不清了,人在云端地狱间往复来回,飘荡得神魂都要散去一般。李缨的面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但那种刻骨的感觉却清晰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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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起用晚膳,又是误了时辰。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小半夜后,萧徽有气无力地伏在榻上,横了一眼罪魁祸首忿忿深深埋起潮红未散的脸。
自己真是越来越不经事了!竟然连一点美色诱惑都没能扛得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又一次拐上了床,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李缨亦是有些疲倦,长榻不宽,挤着两个人热烘烘的。环在臂弯里的人难耐满身的汗,将他向外拱了拱,结果被他一把按住低喝道:“再动你明儿就别想起了。”
“……”萧徽猛地一翻身,结果扭到了本就酸痛的腰,哎地一身软绵绵地倒在了他胸前,一双亮得快烧起来,戳着他胸口:“你是太子,怎可白日宣/淫!你!”
她话说不下去了,目光落到那柄方才被他握在手中别有他用的白玉小扇更是面颊滚烫,心中呜呼,她是没脸见人了!丢脸也罢,偏还是在李缨面前!
李缨不以为然地看了眼天色,方才行敦伦之礼确实天尚明,他假惺惺地说:“阖宫上下都等着我两为添下皇孙,我勤奋耕耘也是应当的。况且,你方才不也很得趣其中吗?”
“才没有!”萧徽面红耳赤地狠狠剜了他一眼,“惊岚与绿水的事姑且搁在一旁,你今日要好好与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