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前男友能有什么好东西
第15章前男友能有什么好东西
荣杰本来是怀着一种“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心态，没想到陆亭许来真的，简单寒暄后跟他认真商量起给荣晏过生日的事，还出于一种幽默的大概是职业习惯，为他们的“小”惊喜做了一个ppt用以展示。
原本想看好戏的人有点震撼地点开文件，方案图文并茂，流程清晰，甚至还有比如荣晏直接进门怎么办的风险预案，其用心程度和专业性简直堪比商业路演。荣杰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动画效果，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我的妈呀——”
他在心里无声呐喊。怎么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想要感动荣晏？搞行为艺术？！
这时，陆亭许发来一张ppt的局部截图，并附言：“这一步，需要你在门口拖住他几分钟，给我们点蜡烛、准备彩带的时间。[握手]”
荣杰一阵无语，他明白了。
这个重任，确实非他莫属。两个姐姐这次回不来，荣琛对这种把戏绝对敬而远之，至于其他人，谁敢去挡荣晏的路？估计还没开口就会被贴脸一句“让开”。
荣杰盯着信息看了几秒，礼尚往来地回复了一个系统自带的“ok”。明知是个火坑，该死的他一点也不想输。
好神经啊。荣杰默默退出聊天框，顺手点开了陆亭许的朋友圈。他更新的频率不高，大概一两个月一条，内容出奇地统一——大海。冲浪时溅起的浪花，深潜时幽蓝的海底，或是海钓时迎着朝阳的侧影。照片里的陆亭许，脱了上衣，浑身散发着一种长期与阳光和海风打交道的野性气息。关于他的生意，朋友圈里一个字一张图都没有。
我靠，不是，你这。
荣杰感觉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他像个侦探似的，开始一条条往前翻陆亭许的朋友圈，筛选了他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合照，没有互动，连隐晦的提及都没有，仿佛那段恋情从未发生过。
贺褚言的头像和名字，也从未出现在任何一条动态的点赞或评论里。
查无实据。
没有证据也让荣杰有点说不出的胸闷气短，他去找荣琛，敲开门进去，后者正倚着床头看新闻。荣杰踢掉鞋爬到他床上，指着手机里的ppt：“你看看你看看。”荣琛还以为是什么，接过来，越看表情越古怪：“惊喜？大哥不会生气吧。”
“就是啊！”荣杰找到了共鸣，立刻坐直了，“到时候肯定又骂我有这精力怎么不去相亲，”他可不想当炮灰，“你去劝劝陆亭许，别搞了。”荣琛说：“人家的一番好意。”
荣杰觉得陆亭许就是要算计他：“这哪是好意，稍微了解荣晏都干不出这种事。”荣琛笑了，拿着遥控器换台：“也许是我们不了解大哥，万一他喜欢呢？这是他的朋友为他做的，我们少管吧。”
荣杰被这个假设噎住。大哥喜欢？想不出来那画面。他靠着荣琛的肩膀，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上一个接一个闪过的频道，心思全在陆亭许那个荒诞的计划上。手机再没动静，看来陆亭许是溜之大吉，只留下他这个关键执行人独自凌乱。
沉默了一阵子，荣杰迟疑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二哥。”
“什么。”
“褚言的事……”荣杰组织着语言，“我觉得，可能还是得找个机会，让爸爸和大哥知道一下。”贺褚言周末就要过来，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
荣琛的手停住了，在社论节目的背景音里，他看向荣杰，不赞同：“你们才在一起几天，别搞这么大动静。”荣杰的话，让当哥哥的些许心惊，以为是个玩意，怎么这么认真的？
荣杰也明白这想法很冒进，明明不久之前，他还把这段关系定位在“各取所需”，谁成想现在满脑子的“共度明天”起来？转变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还是坚持：“但是他这次过来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吧？大哥又不傻。”
荣琛想了想，给他出主意：“就说是我朋友。我圈子里的，大哥认识的不全。他顶多问两句。”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朋友”的身份让荣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想光明正大地介绍贺褚言，而不是把他藏在另一个人的名头下。
一下又没话说，荣杰看着荣琛声色不动的侧脸，早就想问的一个问题被兄弟间无话不谈的氛围推到了前台：“二哥，你为什么从来不谈恋爱？”是的，从小到大，荣杰就没见过荣琛身边有过任何固定的伴侣。别说带回家，连个暧昧对象都没听说过。
荣琛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随即失笑：“有什么好谈的。”这轻蔑的态度，仿佛恋爱是件麻烦透顶、毫无吸引力的事情。过于冷淡的回答让荣杰忍不住追问：“那你……那个……”他想来点下三路的，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冒犯自己天神般的二哥，问不出口。
荣琛显然了解自己的弟弟：“解决生理需要又不用谈恋爱。”
道理荣杰是懂的，身边真有一个这样的人，他还是觉得非常稀奇，甚至有点难以理解。他忍不住追问：“那你就从来没有对谁心动过吗？一点都没有？”
荣琛不为所动，想都不用多想：“没有。”
“……好吧。”荣杰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他有点讪讪地重新拿起手机，划拉着屏幕。
朋友圈的图标上有个小小的红点，他点开，最新一条动态，来自陆亭许。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夕阳熔金，染红了半边天空和无垠的海面。镜头近处，是一个冲浪板的尾部，上面随意搭着一件湿漉漉的黑色冲浪服。照片没有配文，只有定位显示在一个遥远的海岛，荣杰都没听过，别不是这人自己的岛吧。
冲浪服款式简洁，肩胛骨处的标志有点眼熟。荣杰完全不参与户外运动，对于这些品牌不甚了解，此时他的记忆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在贺褚言家里，是不是也挂着一件类似的？他似乎瞥见过。是同款吗？荣杰不能百分百确定。
微妙的感觉掠过心头，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意了，这种对伴侣前任物品的过度关注，一旦开始，很容易滑向无意义的猜疑，他应该打住。
陆亭许的世界与他无关，与现在的贺褚言也是两条平行线。
荣杰又想，你有工夫发朋友圈，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跟我说。就像印证他的心声，沉寂了有一会的陆亭许发来消息：“我后天到家，赏光吃个饭？算我谢谢荣少。[微笑]”
荣杰面无表情地：“一点小事，后天刚好已有安排，实在不巧。”贺褚言要来，这确实是天大的“安排”，点到为止，对大家都好。
陆亭许的回复很快：“理解。[微笑]那有机会再约。这次真的多谢了。”
……怪不得说这表情不要随便用，真是一等一的阴阳怪气。日常的表情都用不明白，说起话来一股年代感，他是怎么跟贺褚言谈上的？
这一晚最终平静无波地过去，周六一大早，荣杰还是去了机场接男朋友。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贺褚言穿着件驼色的大衣，米白的围巾，又低调又显眼，正低头看手机。
下一秒，贺褚言若有所感地擡头，很准确地跟荣杰对视了。一脸惊喜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伸手想碰碰他，又碍于场合，转而轻轻拍了下他的帽檐：“怎么还是来了。”荣杰有种小骄傲：“总不能真的让你连个接机的人都没有吧。”
贺褚言笑得欣慰，他是正常发挥，给荣杰带了礼物，上了车拿出来，不大的空间里很快只能闻到点心的抹茶香。
荣杰确实随口提过一句喜欢抹茶的味道，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腾出一只手接过那个还带着点凉意的精致盒子，放好。
“早知道我也买点东西给你。”荣杰低声嘟囔了一句。
车开起来，两人默契地没提陆亭许的事，荣杰说起到时候让贺褚言自称是荣琛的朋友，后者才稍显意外地愣了一下：“我还没准备生日礼物。”荣杰笑起来：“没关系的，人多谁记得住。”贺褚言有点认真：“毕竟是第一次见你家里人，我还是想正式一点。”
其实这是他自己把这个见面的意义擡高了，荣杰想让他别琢磨太多，又感觉说出来有点伤人：“那到了酒店，我帮你想想。”
不过等真的办完入住上了楼，两人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忙活别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