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耗尽所有的勇气
第27章耗尽所有的勇气
佩里的表情看上去和莱曼教授如出一辙得冷淡疏离。他外表看上去像个中学生，乌黑的头发稍稍有些，和高领毛衣一起掩盖住干净的皮肤，黑框眼镜后是明亮的黑眸子。他的架很纤细，比我足足小了一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餐厅里他朝莱曼教授笑的样子暧昧极了。明明是这么没有杂念的一张脸，笑起来却有两颗小小的梨涡，引人遐想。
一阵汹涌的妒意冲上我的心头，我隐隐调节自己的呼吸后才好受一些。
“您好，”佩里的眼神有些心不在焉，他心思还没有从刚刚的工作中脱离出来:“我现在有些忙，您可以进来等一下吗我很快就能忙完手头这一点工作了。”
我点点头，跟随佩里进了办公室:“好的，您慢慢来。”
办公室里有莱曼教授平日里爱用的淡淡古水味道，我庆幸没有在这个空间里闻出佩里的香水味，不然我一定会嫉妒到发狂。
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不会用香水的吧，他看起来这么......素。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佩里工作的声音，我百无聊赖地盯着书架上的书发呆，心里期盼莱曼教授能快点回来。
其实对于佩里我一直都是有抵触情绪的。之前在餐厅里初遇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莱曼教授身边掩藏的危险。他的一颦一笑都很刻意，像是设计好给别人看的。
在这种只有我们二人的情况下他才会露出冷漠又没有礼貌的本性。正因如此，我才无法对这样的人抱有好感。
十几分钟后佩里终于完成了他的工作，他看上去有些疲劳，但还是朝我挤出了一点笑容:“您好，我想我们过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叫诺兰·克尔对吗”
“诺兰·克拉克，”我与他简单握了握手:“我是莱曼教授的......以前的学生。”
“对对，是克拉克，我想起来了。”佩里伸手邀请我坐下:“之前莱曼博士提起过您。”
他说完后偏着头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在犹豫是否该说下面的话。
“......不过，他跟我提到您是他的男朋友......抱歉哈，如果我误会了的话。”
“呃，没关系。”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转移话题:“莱曼教授在上课吗我什么时候能够等到他呢”
“哦!”佩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刚刚工作晕了头，我差点忘记告诉你，莱曼博士现在在德国，他因为家庭原因请了两周的事假。”
“家庭原因”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家里怎么了”
“很抱歉我也不清楚......”佩里摇摇头:“这是他的私事，我无权过问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我追问道。
“如果不延假期的话应该还有一周就能回来了，如果要延的话就不太清楚了。听说学校正在安排给莱曼博士休一整个学习的学术假，但是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我知道了......”我坐在凳子上有些发愣:“我能在这里待一会儿吗我回程的机还有六小时才起......”
佩里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但是他很快调整好状态:“没问题，很久之前莱曼博士就跟我交代过要照顾你。下午我有一些资料要送，你自己待在这里没问题吗”
我点点头:“没问题的。”
“出右手边走廊的尽头是洗手间，楼下电梯口旁边有一个自动贩卖机，网络的账户和密码都在背后贴着。我送完资料大概是下午四点，你想要我陪你吃个饭送你到机场吗”
在我情绪有些孤独的时候，佩里温柔的语言一下一下抚慰我的慌乱。
我努力忍着自己的情绪，生怕眼泪一不小心就跑出来。
“嗯，我没问题。你去忙吧。”
我捂住自己的鼻梁，撇过头去。心里祈祷佩里不要看到我这副样子。
佩里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
我低头坐着，看着自己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泛白的牛仔裤上。
我真的很讨厌自己一直以来都拿自身的卑劣来揣测他人的美好。我鄙夷过雷德先生的丑陋的外表却看不他的善良和热忱，我傲慢地认为艾米丽缺少聪明和才华，我冲动地拿自己的嫉妒去对待充满善意的佩里，我拙劣地使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消磨莱曼教授的真诚和美好。
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明白过来呢。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一幅丑陋的模样呢。
我掩面呜咽，既为自己过往的一切感到耻辱，又无助于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赎清这些罪过。
佩里四点钟准时回来了。他以弱不可闻的力度敲了三下，像是怕打扰到我似的。
“我刚刚试图联系莱曼博士，他没有接电话。”佩里缓缓把打开探出个身子:“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吃意大利菜你去机场前前得填饱肚子。”
“啊，不用了。我不饿。”我忙摇摇头，我这个月所剩无几的生活费已经无法供我品尝意大利美味了。
“这样啊，”佩里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卡片:“那我把这个给你好了。这是学校给我发的餐厅现金券，我因为喜欢自己做料理所以一直没机会使用。我之前看到机场里有这家意大利餐馆的连锁店，你要是起前饿了的话可以尝尝。”
我应该拒绝的，我没有理由利用佩里的善意。但是我想是着了魔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它在我的大脑反应过来以前就伸了出去接过了卡片。
“谢谢你，这对我帮助很大。”
我感受到自己的眼眶很快速地热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不清。
佩里的身影愣在我的面前，几秒后，他慌张地摇起胳膊。
“天呐，你怎么了......我做什么了我的天呐......”
“对不起......”我那手背擦着自己的眼睛:“我本不该这么失态的，我真的太讨厌自己了。你的善意既拷问我的良知，又让我很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我或许只是，只是......”
我或许只是想念我的妈妈了。
她太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太久没有给我温柔的鼓励和照顾了。
这些缺失的爱让我太容易想要索取身边人的关心和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