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迎接明天的太阳
第32章迎接明天的太阳
这位助理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恰克家族的称心工具而已。
我起身满腹狐疑地与他握手道:“您好，很高兴跟您面。不过我记得我约的是夏洛特本人”
“恰克小姐不适合参加这样的面，”助理先生的声音冷淡，与莱曼教授的冷淡不同的是，他的声线中还多了点傲慢:“您也应该谨言慎行，遵守当初的约定。”
我不由得挑了挑眉:“约定我不记得有除今天面外的约定。”
“是吗”助理先生学着我的样子也挑了挑眉:“如果您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话，恕我直言，是何其荒谬的一件事!您如果是为了什么目的装傻的话，我不认为恰克家族会让您从中捞到任何好处。”
我有些被激怒了。这个男人讲话既傲慢又无礼，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差:“我没有心情与您玩猜字谜的游戏，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我应该知道什么，如果您不愿意说的话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路易”助理先生皱着眉头，还在怀疑我:“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与其说是不记得，不如说是从未知晓过。”我听到他叫我儿童时期的名字时内心有些吃惊，语气也变得软下来:“您怎么知道路易这个名字您还知道些什么”
助理先生将我对面的椅子往后拉了拉:“介意我坐下与您聊吗”
“当然不介意，”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十分迫切需要知道我应该知道的那些事情。”
当助理先生落座的时候，莱曼教授看着我用很小的声音问道:“我需要避一避吗”
“不用，”我摇摇头:“相反，我想要您留下，我真的什么也不想瞒着您了。”
助理先生侧目看了莱曼教授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他很快收回目光，对我缓缓道来。
“路易，你是恰克家族的私生子，是一个从来就不该活下来的孩子。”
第一句话就让我愣在桌前不知做何反应，我悄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认自己不在梦境中。
“你的母亲，你母亲的母亲，都是靠出卖自己的性特点获得钱财的人物。说来非常令人震撼，你母系往上数好几代，竟然还有当年在巴黎混得声水起的情妇交际花。你的母亲奥黛丽·奥克莱尔因为相出众而在三十二街很出名，老恰克先生很是喜欢，还多次邀请她去游艇上一同游玩。”
邀请我思索着这字眼，只觉得它欲盖弥彰，还透着些绝望。
“老恰克先生有两个儿子，分别接管了恰克动力集团的一个总部和两个分部，分配资源的过程免不了争斗和算计，但是还好在二十七年前都尘埃落定了。当一切都稳定下来的时候，你的母亲奥黛丽怀孕了并且暗自生下了你。恰克先生的两个儿子对此反应都很激烈，他们主张立刻处理掉奥黛丽和你。哦对了，你一直纠缠的夏洛特小姐正是恰克子的女儿。老恰克先生的第二任夫人那时候刚刚嫁入家族，她是个善妒且手段果决的人，如果那时候她的地位更加稳固一些，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终于，在你五岁的时候，她开始着手处理这档子蠢事。奥黛丽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能够得到五年的宽限已经是她极大的幸运。”
我实在是不愿意打断他，但是他每说一句话，我内心里愤怒的声音和嘲讽的声音就一同叫嚣起来。
真是个愚蠢的故事。愚蠢的色。愚蠢至极，令人作呕。
当然，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听他发表着高。
“老恰克夫人是个很虔诚的人，她信奉教条严苛的婆神教。教会的人告诉她，如果她杀害了你的话，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会受惩罚，于是她放过你了。”
我忍不住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哼。放过我了。真是个慈悲的人。”
“你不必这样讽刺，”助理先生面无表情道:“你这种人我听说过许多，今天你能够毫发无伤站在我面前属实要感谢恰克老夫人的宽恕。”
这句话令我发懵，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逐渐脱离我，它开始用第三人称视观赏这荒谬的一幕。
“约定是什么”我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道:“你之前提到的。”
助理先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奥黛丽曾经请求过老夫人的宽恕，希望她能够放过你。奥黛丽曾向老夫人保证，如果能够让你活下去，你永远都不会靠近恰克家族。老夫人竟然答应了她的请求，还将你活着的消息隐瞒了下来，知道几年前老先生过世真相才浮出水面。”
我的妈妈的确信守了诺言。她从未告诉过我我的父亲和他的一家有多么丧尽天良。如果我知道这些令人作呕的故事，我不会比此时此刻离他们这么近。
汹涌的愤怒和恶心让我的嗓音变得干涩如柴，我紧紧捏住自己的牛仔裤，狠命克制自己就要发狂的神经:“你们杀人了。我的妈妈，是被你们杀死的。”
“哦，杀人犯已经付出了代价。”助理先生轻描淡写道:“这么些小事，我们还是能够处理好的。”
他的话一次又一次刺痛我的神经。我感到全身每一寸骼和肌肉都撕扯缠绞着彼此，每一寸的皮肤都像是又一次被剪刀划过一般剧烈地疼痛着。
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好像还伴着难听又令人不堪的呜咽。
窒息的恐惧扑面而来，我无暇再思考这些恶毒又污秽的故事，求生的本能让我拍打自己的口袋寻找常备的塑料袋。
找不到。
我找不到它了。
我救不了妈妈，救不了自己。
这个世界疯了。
正当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拍打越来越缓慢时，我感受到有人正一手帮我寻找口袋中的物品，一手用力捂住我的口鼻。
世界又变得有些过分安静。
我神志清明些的时候看到了莱曼教授眼里满是慌乱，他在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捂住我口鼻的手还在明显地颤抖。
几秒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塑料袋，又小心翼翼地交到我的手上。
真好啊，有他在我身边真好啊。
我费力扯出一个微笑。
“还好有您在。”
我将他的手轻轻拿开，哑着嗓子说道:“我好累，您能带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