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病人不在那里

肖光捷探头一看，门里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就是一个一个的房间，就跟地面上的那些病房的格局一样。“这是什么时候建的？一定有些时间了吧？”肖光捷问道。

“是的，这是一战时期，当年的月耳国国王担心京城受到侵犯，他就派人在这里修建了这些建筑，当然这只是能见到的一部分，另一些地方是封着的，我们也进不去，如果发生战争，国王要逃离京城，躲到这儿来避险，这些地下建筑就起作用了，而你现在看到的，本来就是地下医院，前些时候战争发生，这里也就作好准备，不过没有用上，现在继续供本院用于紧急病人的收治。”

“原来你们把区伸志送到这样一个严密的地方隔离起来，真是保护得当，这里比隔离病房更强了，别说是人，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就算区伸志真得了传染病，隔离在此也不用担心会扩散了。”

不得不赞叹医院做得相当出色，居然起用了防空地下室，这地方就算地面扔炸弹，也听不出声响来。

庞院长也只能苦笑，说不这样不行，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目前还没确诊区伸志得的究竟什么病，有没有传染性，不过加强防护是必要的。

“那么，区伸志在哪个房间里？”肖光捷问。

“最尽头的那个。”庞院长指了指走廊尽头。

两人沿走廊走去，快要到那个最靠边的房间时，庞院长忽然猛地站定，嘴里发出哎呀一声。

肖光捷看出，那个房间的门敞开着，由于门是向里开的，不走近是看不出的，走近才看出门不只是开着还开得很大。

庞院长有点恼火，生气地责备道：“连负责地下室病人的医生护士都这么随便吗，进出居然会连门都不关，这不是旅馆，是病房，真是岂有此理。”

但肖光捷隐隐感到有些不对，既然把病人弄到防空地下室来，庞院长应该会选派可靠的医生和护士专责针对区伸志进行治疗和护理，病房门敞开这样的细节，看起来没什么，但在里面躺的是特殊病人，医护人员应该很小心才对吧。

庞院长已经大步走到门口，朝里喊了一声：“是谁在里面？”

然后，是他又咦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肖光捷站到他旁边，朝里打量，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病床，但上面并没有人，连铺盖都没有。

“庞院长，是你搞错了吧，区伸志不是放在这个病房的。”肖光捷提醒道。

“错肯定不会错，是我亲自选的这个房间安置的，奇怪，怎么除了一个空床，什么都没了，本来还有氧气瓶，还有盐水架子，北面是一个工具台的，上面放着各种医疗器物的，怎么连工具台都不在了？”庞院长不知所措了。

但房间里除了一个空床架子，四壁空空。

肖光捷再次提醒是搞错了，还是到其他房间找找吧。

“就算错，也不是我的错，是有人把病人换了房间，太随便了，病人换房间都不跟我说一下，这个房间是先经过消毒的，其他房间没有消过毒，谁会把区伸志换到未经消毒的房间里去？”

庞院长一边大发牢骚，一边就和肖光捷一起逐个察看其他房间。

这些房间的门都没有上锁，只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而几乎所有房间都一个样子，里面都摆放着病床，但都是床架子，没有铺盖，屋里也没有别的东西，更没有人。

最后只剩第一个房间了，在庞院长看来是最不可能的房间，他指着关着的门说道：“这个不是病房，是放工具的，如果有病人送到这里来，那么工具就在这里拿到病房去使用，平时都收拾在这里的，里面根本不可能躺个人。”

肖光捷说，那就开开看看吧。

庞院长把门推开，吃惊地哎了一声，果然名堂在这里，但不是里面躺着区伸志，而是那个工具台被放到这儿来了，上面放着几个金属器皿，里面收藏着镊子，听诊器，手套，橡皮膏等物件。

有一床被褥，就被扔在地上。

庞院长气得都不知说什么了，他走进去，先到工具台上捡了一双手套戴上，再动手检查那套被褥，继而将被褥再扔在地上，气呼呼地骂道：“是哪个不负责的家伙，把病人的被褥扔在这儿了，如果是污染的，倒是可以扔在这，上面会有人下来运走拿去洗涤，晒干消毒，可以继续给病人使用，但这个被褥明明只盖了没多会，可能还不到一天吧，上面干干净净的，怎么就扔在工具间了。”

肖光捷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区伸志人呢？恐怕这才是重点。

他问道：“院长，除了这儿，还有别的病房吗？”

庞院长摇头：“没有了，就这走廊两边的，有十二个房间，通常每个房间可以安排下四个病人，全部住满是四十八人。”

“可是现在所有房间都查遍了，没见区伸志呀。”

庞院长已经想到了原因，指指那套被褥挺来气，“都把被褥扔这儿来了，说明是有人把区伸志给撵走了。”

“撵走？怎么撵？”

“说撵走也不对，是拉走了吧，因为区伸志自己根本走不动，只能是有人把他运走的。”

“会是谁来运走他？”

“我刚才跟你怎么说的，就是这医院里的某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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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光捷惊问道：“就是那些不服你的医生或护士干的？”

“是的，这个医院里的人相当复杂，虽只是个医院，却分有几大派系呢，有左派的，有艾派的，当然也有宣派的。”

“那有没有你的庞派的？”

“有是有，但我是从安娜公主那边分过来的，来了也没多长时间，还来不及培植自己的势力呢，再说我也根本不想当什么院长，平时只专心我的医术工作，哪里会有自己的派系呢，只是有些属于我科室的人，可能因为佩服我的医疗水平，还有人品，对我比较承认，他们心中是服我的，但在派系对立时是不会公然支持我的。”

肖光捷觉得不可思议，“派系林立，居然会发展到擅自将病人转换地方的程度吗？”

庞院长有点无奈，“其实关系将区伸志作为疑难病症，重点观察，为谨慎起见放置到防空地下室这个决定，在医院里也是有争议的，有人认为防空地下窒不要轻易使用，除非确实能证明病人的病属于极强传染性的，否则不要使用，因为使用地下室成本高昂，就为这么一个病人开启高成本治疗，是不是值得呢？当然关键是有人要拆我的台，我做什么决定，他们就是反对，以显示他们在这个医院里的权势地位。”

“可你已经作出决定并且已经安排好的事情，他们怎么会擅自进行干涉呢，还没有事先跟你打个招呼，太过分了吧？”

“当然过分，我要提出搞议，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爱苍蝇，辞职。”

庞院长态度坚决，正所谓心底无私就无畏，反正对当这个院长不是很在意，撤了就撤了，何足挂齿。

两人双匆匆地从防空地下室出去。

又经过停尸间到了外面。

机关枪还坐在院子里，似乎守着停尸间的门，一见院长和肖光捷出来，连忙站起来。

庞院长对机关枪视而不见的样子，急匆匆去找别的人了。而肖光捷却停下来，问机关枪：“你为什么在这儿呢？”

机关枪却关心的是他自己的业务，压低声音问肖光捷，里面有那么多具尸体，什么时候会有运尸任务？“我都等了一天了。”他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