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停尸间的下面

庞院长点点头，“所以现在这两副担子都在我肩上，没人能给我作主。”肖光捷想了想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救醒宣署长，不过，就算宣署长马上醒了，以他的状态，思维也没那么正常，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指挥了，因为他自身都难保么，生命危在旦夕，所以你还是要另辟蹊径了。”

庞院长听出一点苗头来，“你是不是有主意？”

肖光捷吐了一口烟，咂咂嘴说：“我在想，豺狗是送到安娜公主医院的，而区伸志送在你们凯瑟医院，能不能两家医院搞个合作？”

“你是说，我们跟安娜公主医院商量，共同来诊治这两个病人？”

“对呀，既然两个病人的病症一样，安娜公主医院那边也是束手无策，你们对病人也拿不出有效药方，何不两院来个互通信息，一起研讨病情，共同商量诊治方法，那不就是强强联合，增加一倍的能力了吗？”

庞院长连连摇头：“这一点，你提都不用提，根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两家医院，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了，表面相安无事，暗中却水火不容，怎么合作？”

肖光捷笑起来，“同行相争吧，没想到都闹到水火难容的地步，但我拜访过乔院长，他未必那么偏执，现在我又认识了你，觉得你也挺通情达理的，你们两位院长都很开通，应该可以握手言和，开展合作吧？”

“要合作，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宣署长恢复正常，只有在他的主持下，两家医院的人才会暂时放下嫌隙，好好商讨，在没有他坐镇的情况下，就算坐下谈也谈不成，当然，这不是我庞榭不好说话，也不是乔普净不讲情，而是各个医院的大部分医生和护士都是对立的，我和乔普净两个人讲得好是没用的，而且我们谁也不会冒着得罪手下的风险坐下来谈。”

也就是说合作是不可能的，除非宣署长来坐镇主持。

肖光捷感叹，如果两个病人所患的病是某种瘟疫，一旦恶化起来，或者向外汇露，造成大面积的扩散，到时看你们哭都来不及。

不过庞院长已经说得很直白，两个院长即使有心合作，两家医院的众人也会相互排斥，合作只是想想而已。

肉夹馍吃完，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庞院长说他要回院去了。

肖光捷不放心地问：“你们医院现在对外搞了封闭，确实挺负责的，但你们医院本身的人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有效的防护措施？”

庞院长做了个苦脸，“哪有什么防护措施？目前连什么病都不知道，总不能每个人配一副氧气罩，呼氧气吧，哪来这个条件，再说传染病不一定都是通过空气传播，也有的是通过接触才传染的，我们负责给区伸志看病的医生护士，尽量注意一点，只能这样。”

肖光捷马上提出，能不能带他去看看区伸志？

庞院长惊道：“你怎么不怕，还敢去看望他？不怕被传上吗？”

“给我一个口罩戴上就行了，我也不会跟他握手，只看他两眼就行。”

“你为什么要去看他？是不是想看看他的病症，你以前也看到过不少病人，想验证一下是否跟哪个对得起来？”庞院长猜测道。

肖光捷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们治疗方面肯定提不出什么合理建议，我虽然是个侦探但只懂一些法医知识，我见他是为了寻找一个东西，是区伸志的侄女委托我找的，如果区伸志通讲话，我想问他一句，玉圭是不是他拿的，仅此而已。”

庞院长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然后两个到了凯瑟医院门口。

出乎肖光捷意外的是，他竟然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思思，一个是区鸽鸽。

她们并不出现在同一个方向，区鸽鸽站得比较远，在凯瑟医院西南角的树林子边缘站着，而思思则站在医院大门外的空地上，那辆马车就停在那边。

肖光捷对树林那边的区鸽鸽视而不见，只向思思扬扬手算打个招呼。思思想跟他说话，但肖光捷把目光只对着医院大门，顾自跟着庞院长进去了。

门口的守卫也有点惊奇，没想到这位侦探已经被院长带着来了，看来这家伙有点本事哪。

庞院长领着肖光捷进了大门就直接往后走，穿过一个院子就是住院区了。但庞院长并没有领着他上楼梯，而是继续往后走。

肖光捷心想一定是后面还有一个病区吧，推开门是一个小一点的院落，在东西两侧各有两排平屋。

肖光捷顿时明白了，这两排平屋，毫无疑问有一边是停尸房，另一边就是隔离病区了。

他跟着庞院长往西边一排屋子走，这又使他感到惊疑，一边来说医院的停尸间大都设在西北角，不会放在靠东的位置，因为东边阳气之地，西北相对是阴湿之位，但庞院长却朝着西北走，是要去停尸间？

对侦探来说停尸间算什么，问题是他们难道把区伸志安排在停尸间旁边的房间里了吗？

果然被他猜中了。

庞院长走到最西北的角落，那儿一扇门上挂着铁锁，门也是铁门，跟普通病房有着严格区别，让熟悉医院格局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肖光捷有点惊讶地问：“你们把他放在这里了？”

“不，在下面。”

“什么下面？”肖光捷听不懂。

这时有个人匆匆过来，肖光捷一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竟是机关枪。

机关枪一见肖光捷也是一脸意外，问道：“肖先生，你怎么来这儿了？”

没等肖光捷解秋，庞院长就朝机关枪招招手：“快把这个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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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枪高兴地问：“又有活干了，今天要搬哪一个？”

“不是搬尸，我们进去看一下。”庞院长示意机关枪不要多嘴。

机关枪从脏兮兮的衣服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

一股子异味扑面而出，要不是肖光捷闻惯了，平常人会吓得立刻逃了。

他们进的毫无疑问是停尸间。

里面冰冰冷，因为四周靠墙壁垒了许多冰块，是保障停放的尸体不会变质。按正常情况，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进入停尸间，因为里面温度太低，必须要穿得保暖一点，像机关枪如果要进去搬尸就要穿上棉袄，但因为庞院长说没尸体可搬，所以机关枪也不需要去换衣，但庞院长和肖光捷都只穿着短袖衫，一进去两人都呲牙咧嘴，肖光捷感觉露出的胳膊像被无数的针扎，身子也抖得不行。

他刚想责怪庞院长搞什么名堂，庞院长已经回身，哐当将门推上，再插上插销，这等于不让机关枪进来，也不让他可以在门外窥到停尸间的场面。

然后庞院长径直走到东边墙边，伸手在墙上摁了一下，像是毫无目的随意一摁，只听哗一声响，地面居然拉开了一个洞口。

肖光捷瞬间明白了，原来所谓下面，是指地下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