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为我穿一次嫁衣吧 - 这位将军有点憨 - 半里知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为我穿一次嫁衣吧

顾林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话还没说几句,他就得赶紧回去了。

但他还是看不惯自己儿子得意,明明他当时追自己夫人时不是一般的费力,可到儿子这,只短短半个月,就从定情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他越想越不服气,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也短暂的没了父爱。

“你别得意,你自己最清楚那承若是怎么来的,人家当时心烦意乱,怕你死了,所以才连忙答应你的,有本事你等他醒来再问一问,看看沈公子是否还愿意。”

顾林留下话,转身出了门,没看到顾清脸上的得意在门闭上的瞬间散了干净,转而被自我怀疑替代。

是啊,顾清回想他和沈浊的谈话,一次在谈正事之前,一次是他生死不明,那沈浊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暂时稳住他,所以才假意答应的?

顾清瞅着沈浊熟睡的眉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满心堆积起来的喜悦一点点散尽,他疲惫地叹了口气,窝进被窝闭眼逃避现实。

沈浊一觉睡到月上柳梢头,刚一睁眼顾清就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看他:“你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了吃食,就在桌上,起来吃一点吧。“

睡的时间有点长,沈浊脑子还懵着,只下意识听顾清的点,愣愣地点头,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颠颠地凑到人跟前,献宝似的和人说话,竟然没换来半分笑容,顾清心一沉,更不自信了。

沈浊前脚离开,顾清就跟着下了床,他身上的伤看着重,其实醒来之后就没有了生命危险,他不想沈浊费心费力地照顾他,于是就跟着洗漱完坐在桌前。

一桌的清淡菜,对无肉不欢的人实在不友好。

顾清吃两口就撂了筷子,他四周张望了遍,见外面半圆的月亮甚是漂亮,想邀人去赏月,可话没开口,就听见沈浊叫他的名字。

“顾清,我想了想,我父母虽逝,但沈家还在,我不能让沈家就此落败下去,如今你也醒了,我先回去处理家中事,你就先好好养伤行吗?”沈浊问得谨慎,这是他思考很久之后的决定,但顾清若是不想让他走,他就暂时先放一放家中事,反正那些迟早都可以做。

顾清怔愣片刻,点了点头,沈浊松了口气,对顾清笑了下。

笑意中的疲倦很是明显,顾清一愣,懊恼自己先前想让人留下的自私心思。

沈浊计划着快些处理好事情好来照顾顾清,于是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将军府,他一走,顾清整个人都萎靡下来,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的状态,顾林和周兰都看在眼里,周兰很是心疼,顾林却无所谓,他巴不得自己儿子多吃点感情上的苦。

沈浊离开的第五天,周兰实在看不下顾清的萎靡样了,她看着不争气地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问:“顾清,我记得你伤的是肚子吧,肚子和腿有关吗?将军府和沈府离得再远都在一个京城里面,你就不会去找人?”

“可是,我答应他在将军府养伤了,现在伤还没养好呢。”顾清有气无力道。

“什么是好,不流血了还是愈合了?要论这个理,那我还说只要肚子上还有疤,那就一直都不是好,这你愿意吗?再说了,人家都答应和你成婚了,你还搁这和个三岁娃娃样畏手畏脚的,有没有出息?”

顾清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他问:“娘你说得对,可我现在还不怎么敢,我能喝点酒壮壮胆吗?”

周兰听见直接转头往外走:“你要是全靠喝酒壮胆,那也就别去了,以也别说自己是我和你爹的孩子,我们嫌丢人。”

顾林清一激灵,瞬间醍醐灌顶,第二日,他就站在了沈府门前。

沈浊得到消息连忙到府门口来接,要把人往府中带,却被顾清抓住了手臂:“沈浊,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沈浊不知道顾清眼中的坚定又是因为什么,他谨慎地点了下头,“好。”

一句“去哪”还没问出口,他就被顾清拉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在官道上走了一整日,直到夜晚才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云山。”顾清走下马车,对四处张望的沈浊解释道。

“云山?”沈浊重复了句,想起顾清提起过,他就是在云山学的武,“你是带我来见你师父的?”

顾清摇了摇头:“我师父云游去了,我也不清楚他啥时候才能回来,我带你来,是想和你一块赏月的。”

“赏月?”对于这个目的,沈浊有一瞬间的迟疑,顾清带着伤颠簸这么长时间就为了来赏个月,是不是太不值了,不过他没说话,任凭顾清牵着他往外走。

下人留在了半山腰,他们两人牵着手在银色的月光下前行。

春天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他们从没有静心感受过,此时两人心中皆无事,于是一步一步,走在春天的静谧里。

月光洒落,被暗绿的枝桠遮住些许,铺在地上的光影也变得斑驳,不熟悉的虫鸣在静谧中响起,时远时近,陪着他们走在山间的小道上。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顾清带着沈浊来到了一松树前。

枝条粗壮,高可入云,细长的松针在月光的映射下像是镀了层银光。

沈浊仰头看了片刻,不可置信道:“难道我们要爬上去?”这么高的树,顾清身上又有伤,总不能再回去搬个梯子来。

顾清无所谓地点点头,一手揽过沈浊的腰,脚下借力,三两下就跳了上去。

沈浊刚刚犹疑其实还有个原因,他总觉得在爬松树很不对劲,那么多松针,扎到身上应该不好受。

很快沈浊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从下往上看,这树的确很茂盛,可等真正上来,才发现上面其实别有洞天。

粗壮的枝干向前延伸,他与顾清正好坐在树枝的分岔处,枝干很结实,周围也没有扰人的树枝,就好像……有人专门修剪过。

沈浊转头,顾清正对着他笑得温柔:“学武真的累,每天睡不足三个时辰,扎完马步就去练功,每天伤痕累累的,日复一日,难免有想放弃的时候。”

顾清说着,示意沈浊向前看,夜空的月亮又圆又亮,像是高挂在天上的玉盘。

山顶的视野甚是广阔,他们又在树上,天地咫尺,仿佛手一伸,就能碰到月亮。

沈浊也这样做了。

莹白的月光洒满指尖,如梦似幻。

顾清抓住了沈浊的手,微微用力,感受着鼓囊胸腔里的悸动,他把沈浊的手拉到胸前,贴在心脏的位置:“我想退却的时候,师父就会把我赶来看月亮,让我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学武。”

沈浊看向顾清,眸中浸满了温柔,他问:“为什么?”

顾清笑了笑:“我脑子笨,学不好圣贤书,只能拼命练武,我总觉得,只要练好了武,我就能保护好要保护的人。”

“所以,一得了师父的准许,你就下山,然后在铜虎山遇见了我?”沈浊在问,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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