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半年相伴，伴侣不伴

第279章半年相伴，伴侣不伴  第六十九章半年相伴，伴侣不伴

过年那天钟连馨爬上了九州楼的第九层，这楼层以前倒是经常爬，只是从来没像现在爬得这般累。每次上来见唐毓唐毓都像是以前那般，好像恢复了活泼的神态动作，可是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唐毓便会莫名其妙的发呆。

“还是宣和对你的胃口，看把你养的，都发福了。”钟连馨扯了扯唐毓的脸，笑得温柔。

唐毓拍开钟连馨的手，问道：“柳儿呢？她今天说要过来给启之诊脉。”

“还早呢。今天是年关，她作为钟府的第二个主母，不得忙活死？也就你躲清闲。皇上也是第一次以皇上的身份过年，为了安抚百姓砸了不少银子。还得做不少事，如今宫里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忙忙好啊，忙忙好啊。”唐毓舒了一口气又舒一口气，而后便转头看着睡在床上的周燚轩。

钟连馨怕唐毓又开始发呆，于是站起身走到唐毓面前挡住唐毓的视线道：“今晚的年夜饭，不知有没有幸让九小姐大驾光临？”

唐毓瞪眼道：“年夜饭？还不就是吃吃喝喝吗？我没什么兴趣。你赶紧去让柳儿过来给启之把脉。”

“哪里又只是吃吃喝喝了？钟府李府黄府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你怎么能缺席呢？”钟连馨甚至嘟起了嘴，可爱的埋怨着。

“反正我就不是钟府的人，缺不缺我有什么打紧？”

“你不是钟府的人，你是属于天下的。他们都想和你一起过这个年。这几日收到来自各地的感谢信和礼物，都是给你的。甚至连皇上都邀请你今晚进宫，不过我想你可能不愿意就给你推掉了。”

“他又该不高兴了。”唐毓说得轻描淡写，似乎皇帝的喜怒再与她无关。站起身来，唐毓打了个呵欠，而后走到床边替周燚轩掖了掖被角。然后趴在了周燚轩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钟连馨看着这和谐的一幕不知该如何评判。这其中的心酸又岂是普通人能够体会。过去那么多的人，只有周燚轩还在这里呼吸着。就是不知自己如果有一天也魂归极乐，唐毓会不会活得更加开心。因为疯了，就不会痛苦了。

到了阳春时节周燚轩开始发起了烧。湘柳说这是好兆头，因为身体的反应机能可能快恢复了。唐毓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一次活跃，而不是像过去几个月笑那么苍白无力。后面的故事并没有写了，唐毓无法预见，所以一切都只能靠等待。

五月的时候天气热得像是四周都烤着火，唐毓的一身轻纱倒是时时清凉。九州楼是个避暑的好所在，但是却碍于唐毓在这里的缘故，没有几人敢来此散心。钟府的访客比以前更多了，只是灵居却是个尘封的角落，没有人敢来探寻这里的秘密和人。

周燚轩的烧已经退了，面色显出红润来。唐毓用冰镇过的手绢替周燚轩擦拭脸颊，心里不自觉的开心起来。好像周燚轩在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般。

但是一直等到七月十四，于昙生日那天，周燚轩都没醒过来。唐毓亲自下厨煮了碗长寿面到于昙坟前看望于昙，挖了个坑将长寿面埋了起来。虽然知道最终面条会被蚂蚁带走，成为他们的午餐，但是好像鬼是只闻香味的。但愿能吃饱吧，别嫌弃厨艺的粗滥。

回到九州楼时钟连馨又来了，带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凝重的神色。唐毓猜应该又是遇到什么难题找她诉苦来了，于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只道：“明天是我生辰，打算送我什么？”

“我本想给你办一场寿宴的，但害怕别人知道后来太多人打扰你清净。所以就放弃了。”

“这个决定好。人多了我也觉得烦。不过你总该表示表示吧。”

“我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钟连馨满含期待。

唐毓挥了挥手：“我得再等等，说不定这两月启之就醒过来了。”

钟连馨拉住唐毓的手：“等什么呀？你还没去游览过大山江河吧？我们一起去，有钱有时间，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我等启之醒来，然后再和他离开这个破地方之前取走燕梁秋的人头。”

钟连馨叹气道：“不用去取燕梁秋的人头了。今天是于昙的生辰，他已经去陪于昙了。如今天下的事务都已治理得差不多了，他并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死前他把庚儿交给了我，让我交给你。并让我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唐毓紧皱了眉头，欲哭无泪的痛楚从四肢蔓延到百骸。燕梁秋死了，这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难过？自己没有亲手杀了他，可是他的确是死了。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这的确是个好理由。

看着钟连馨凝重的表情，唐毓的脑中好像闪过了什么，急急问道：“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钟连馨笑着否认。

“你突然想要离开，而且这么着急的想要带上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老实告诉我。”

钟连馨低下了头，好像很难启齿。唐毓等了一会儿钟连馨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唐毓便道：“不说也罢，反正那些事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说罢唐毓走到床边，想倒水给周燚轩喂水。

可钟连馨却像是受到了十足十的惊吓般，猛然叫道：“别动！”

唐毓吓了一跳，手中的水因为晃得太凶而倾洒了出来。唐毓回头看着钟连馨，奇道：“怎么了？”

钟连馨拿过唐毓手中的杯子，将唐毓拉离了床边，有些痛苦般道：“皇上想让我嫁给他。”

唐毓先是惊讶，而后却冷笑道：“他还真挺执着。你都嫁给李熙迈三年了，他还要娶你。”

“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他现在是皇帝。”

“你有办法让他来争这个皇位，怎么就没办法去争你自己的幸福？”

“我最怕的是他会威胁我。如果他用你，用夫君，用父亲母亲来威胁我，我所有的办法都只是空壳。”

“他好不容易才当上这个皇帝，也好不容易才让天下人认可他，他如果威胁你，就不怕他自己的名誉会变得和以前的启之一样？”

“今天燕梁秋死了，他大发雷霆。下令将燕梁秋的尸体埋葬他处。不准和于昙合葬。有大臣力谏，最后却被打入天牢。比起启之来说他更狠。虽然他骨子里都是家国天下，而他也真正会为天下人做好事谋福利，但是他狠起来，会比任何人都狠。”

“你狠起来不也会比任何人都狠吗？你若是真担心他会这么做，你就直接杀了他。反正王爷还有好几个，随便一人当皇帝都是名正言顺的。”唐毓颁开钟连馨的手，说的漠不关心。

“可是那几个王爷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做皇帝。除非你愿意做这个皇帝。”

“我可不稀罕这什么皇位。对于我来说要是我想当皇帝，早当上了。不过只是为了逼婚一事就杀了皇帝好像的确说不过去。”唐毓手抬起来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般。

钟连馨看着唐毓思考，以为唐毓打算为她想办法了。结果唐毓只是愣了一瞬后就道：“那你嫁给他好了，你成亲时我一定去。”

唐毓的心真的死了。以前她想尽了千方百计让周荣民不那么爱钟连馨，可是如此近她已满不在乎。似乎过去的一切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场笑话。

唐毓拿了水坐到了床沿，钟连馨开始绷紧了神经，因为她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到。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瞒过的。

唐毓伸手环过周燚轩脖颈垫起周燚轩的头，可是却觉得触手冰凉。便唠叨道：“大热的天，怎么这么冷？不会伤风了吧？”唐毓将水放下，伸手去探周燚轩的额头。周燚轩的额头也是一片冰凉，那温度已经低于了人的正常体温。

唐毓的手愣在了周燚轩的额头上。而那神情已经开始难以置信。不知愣了多久唐毓才将手缓缓的下移到人中处探周燚轩的鼻息。龟息功，唐毓听说过，可是没见过。这会儿终于见到了，于是唐毓不由得乐起来；“想不到启之还会这么高深的武功。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没呼吸。等他醒来我可要好好讨教讨教。”

钟连馨的手按在桌子上，按得桌子都在抖动。“毓儿，你帮助他稳定了民心，所以他给了你们半年的时间。如今燕梁秋逝去，他不会再给你们时间。启之他不可能留着。”

“什么留着不留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毓转头瞪了钟连馨一眼，而后有些埋怨的拍了拍周燚轩的脸。“我说你也太不解风情了。我守了你这么久，到现在了你居然还给我来这招。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改嫁了。”

钟连馨急得在房间中踱了起步，指甲相互掐着，都能看出血痕来。唐毓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苦痛，剩下的唯一一点希望如今也走了，烟消云散了。钟连馨不敢想象唐毓会变成什么样。陈卓离开时自己不想活着，钟连馨真怕，真怕唐毓也会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