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恭贺寿辰，祖母疼爱

第171章恭贺寿辰，祖母疼爱  于昙与蓝银许久没见到唐毓这般作为了，一时摸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老夫人伸手，周麽麽将她扶了起来，老夫人转过身来望着唐毓道：“毓儿刚才念的是什么经？”

唐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女哪会念经？不过是陪着祖母向佛祖祈祷祈祷罢了。祖母念的都是至理真言，能超度凡人孤魂，我的就只是发发牢骚，只希望佛祖看在我心诚的份上，能够实现我的心愿。”说到这里唐毓又像玉像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

老夫人几不可见的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唐毓愣了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赶忙扶上。走到隔间软榻上坐了，老夫人才问道：“这么早，你来向我这个老婆子请安？”

唐毓睁着大眼睛很陈恳陈恳的点了点头。“今日是您老人家的寿辰，我自然该早点来。本来是想让神厨为您做碗长寿面的，但母亲说这得征求您的意见。”

“神厨？虽然我平日呆在亦香堂不轻易出去，但外面的事我好歹也知道些。神厨是个好孩子啊。”

唐毓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对宣和印象那么好，但不成老夫人也是个贪嘴的？唐毓又问道：“这次您的寿辰好歹也要过一过，否则岂不是说不过去？孙女知道几位夫人已经轮番来请过祖母，只是祖母不是不见就是拒绝出去与大伙一起热闹。亦香堂清净是清净，可未免冷凄了点。”

老夫人神色一下淡了下去，就像第一次唐毓见她时那般平淡。“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唐毓摇头：“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我只是来陪祖母的。若是祖母愿意出去，我便陪着祖母一起出去，若是祖母不愿意出去，我便陪着祖母在这里念经，与佛祖大眼瞪小眼。”

一句话说得老夫人顿时又缓和了几分，周麽麽也微微笑了起来。

唐毓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躲清静，免得见到那些贵妇人小姐们心里烦躁，想来想去，最好的地方便是亦香堂。当然，若是老夫人突然想通了，要出去了，那就变成了是自己将老夫人请出去的，这面子上自也是有光彩的。无论老夫人往哪一方选，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老夫人又问道：“今日来了些什么人？”

“几个王妃、几个郡主、几个命妇罢了。如今钟府出了这样的事，她们来此恐怕也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的。恭贺完您的寿辰，是不敢在此多呆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扶着周麽麽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既如此，我们就出去看看吧。”

于昙蓝银皆是一惊，而后喜笑颜开起来。唐毓也是一惊，站起来犹豫问道：“虽然他们不会多说些什么，也不会留下来烦您，但恭贺您这一环节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

老夫人道：“我知道。只是你既亲自来请了，又说得这般讨我欢心。我太久没出去了，大丫头好好的就这么没了。”

老夫人说话逻辑有些不太清晰，但唐毓大概能明白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于是微微笑了笑，扶着老夫人去更衣。

待把一切收拾妥当，大夫人带着钟家儿女及其他夫人后辈已经到了亦香堂，都在正房外候着。大夫人先进了来，见到唐毓在此颇有些惊讶，但没多问，只道：“母亲，他们都来了，正在外候着呢。行了礼问了安，他们就会退出去。”

老夫人从周麽麽手中拿过佛珠，转过身来，笑道：“要向我拜寿，去齐宴堂吧。”

大夫人一怔，有些疑虑。唐毓便将早上发生的事小声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说了句“你呀”，就去扶老夫人。周麽麽主动避开，站到身后。唐毓本也想站到老夫人身后，结果老夫人却向她伸出了手，唐毓愣了一下，才走过去扶住。

撩开帘子走出门，只见庭院中站了一院子的人，见到大夫人扶着老夫人出来众人稍稍有些惊讶，毕竟只要不是大寿，平时便只在老夫人堂中拜完也就完了。如今老夫人竟然出了来。而见到唐毓也扶着老夫人时，众人神色便不定了。

齐齐向老夫人行了礼，众人抬头等着老夫人说话。老夫人看了看天色，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就且去外面坐坐吧。”

说罢众人让开一条道儿来，老夫人从中间缓缓走出了亦香堂。

唐毓觉得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更握紧了几分老夫人的手。

在齐宴堂坐定，满满七八桌的王滕莹嫱，纷纷向老夫人祝贺。老夫人一一点头回应。看来也算和善，根本不像是隐蔽于世的人。

唐毓待老夫人坐下后，本想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料老夫人却道：“就坐在我旁边，也好说话。”

唐毓不敢擅自做主坐下，回头去看大夫人，因为那本是大夫人的位置。大夫人笑道：“既然是母亲的吩咐，那你就坐下吧。”

唐毓这才有些惴惴不安的坐下。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好像太过热情温和了些，让唐毓觉得浑身不舒服。

席间老夫人看了看周围的人，向钟连馨招手道：“四丫头，你过来。”

钟连馨起身恭恭敬敬的走到老夫人跟前行礼。老夫人拉起她看了又看，笑问道：“在夫家过得可好？”

钟连馨温柔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好，劳祖母挂心。”

“她们对你自是好的，就怕你自己对自己不好。”

唐毓心里突地跳了一下，仔细看钟连馨的表情。钟连馨神色不改，只笑道：“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辰，神厨为您做了碗长寿面。”说罢旁边有丫鬟端了上来，钟连馨亲自捧了端给老夫人。老夫人笑着接下，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

老夫人笑呵呵的吃了半碗长寿面，对着唐毓夸道：“神厨不愧是神厨，这手艺，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唐毓尴尬的笑笑，很明显老夫人似乎在暗示唐毓什么。于是道：“我这辈子能有他这么个哥哥，也算福气。”

老夫人的笑容明显僵了僵，放下碗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可看的？”

众人笑笑，大夫人让大家可以动筷子了，大家才开始动手吃起来。

唐毓看着老夫人淡淡的表情，心里大概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若是自己能嫁给宣和，从此退出钟府斗争的漩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整日躲在亦香堂的人，说起话来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

撤了席，大夫人拿出戏谱让大家点戏，头一个自然是老夫人。老夫人看了看竟把册子递给了唐毓，笑道：“你点吧。”

众人皆侧头来看，甚至有人私下耳语。唐毓有些不安的接过册子，看了看，竟是些自己不知道的。只《牡丹亭》、《西厢记》有所耳闻，于是又把册子递还给老夫人：“祖母，我一向不爱听戏，点戏这个活对于我来说，就像让一个武官去作诗一般。祖母还是饶了我吧。”

众人皆有些诧异。换了旁人，自是要好好借戏说道一番，让老夫人觉得她自己喜欢的正有很多人喜欢。唐毓这样推辞，这不明摆着驳老夫人的面子吗？结果老夫人却点了点头，点了一出热闹的武打戏。

唐毓低头看钟连馨，钟连馨无奈的笑了笑，对唐毓的做法很是赞同。

老夫人的脾气唐毓不是很了解，但是唐毓看得出来老夫人很喜欢自己。钟府那么多儿女她不喜欢，偏偏喜欢自己，肯定是因为自己身上有某种与钟府儿女不同的品行气质，所以要想保证老夫人的喜欢一直延续，就得表现出唐毓独特的品行气质。

老夫人现在虽然只顾吃斋念佛，其他诸事不管，但说起话来，威信比大夫人更多几分。大夫人如今将钟府中处理所有内务的权利集于一身，即使一个小丫头进府出府都得先经过她的同意，表面上虽然甚为和善，但钟府内人都知道，她可不是一个纸做的老虎。老夫人比她大二十多岁，看的事情经历的过风波都比她多，要制住她也不是难事。更何况钟老爷十分尊敬这个老夫人。

若是有老夫人的庇佑，很多事情都会少许多后顾之忧。

唐毓为老夫人捧上一碗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人走茶凉，老夫人回了亦香堂，众人也渐渐散了。天色还未至黄昏，唐毓站在齐宴堂外，忽感到一阵抑制不住的空虚。

大夫人在背后叫了唐毓一声，唐毓回头，大夫人正笑着走来，唐平罗也跟在一旁。唐毓行了礼，大夫人笑道：“我正找你呢，平罗说要去嘱学馆找几本书，那里藏书比桃园还多些。我有些事情，毓儿，你就带平罗去吧。”

唐毓点点头，抬起头来，唐平罗正笑望着她。唐毓颔了颔首，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