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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他都不在乎

言郗走出塔林,在大殿见到了正站在石阶下的伏原。

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伏原,言郗伸出来手,握住的瞬间,言郗觉得摩迦说的疑虑好像消散了一二。

“你怎么来了?”

“见不到有些人的身影,我只能自己找来了。”

言郗看着他做出委屈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还笑?真是小没良心的。”

“不笑了,不笑了。”言郗挽着他的手,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冷落你了,今日我想吃上次的益州菜了,可有?”

伏原注意力一直放在言郗的脚下,听见她说话,停了一下,言郗却没注意,还是踏了出去,眼看就要摔了,伏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你这坏习惯是怎么来的?怎么不爱看脚下?摔了又要喊疼了。”

言郗勾住他的脖子,讨好的说:“这不是在哄你嘛,平日下台阶,我都会看脚下的,今日不是有你在嘛。

而且,你都说是坏习惯了,自然是因为习惯了。我下次注意?所以,益州菜还有吗?”

“有。回去就让人做,辣不翻你!”

伏原抱着她走完台阶后,才将人放了下来。

上书房内,言郗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窝在铺上了柔软皮毛的小榻上看着,侧前方,伏原依旧在处理政务。

上书房外,连翘憋不住气,将今日自己觉得不理解的事情说与白芨听。

“白芨你说,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啊,烧自己的生辰八字,不吉利呀。那个去世的女子,难道是夫人幼时的同伴?”

“或许,那个生辰八字也是另一个女子的呢?夫人不是说了,那位女童活着也二十有三了吗?”

连翘还是觉得不对,反驳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一样的八字就算了,不但从小认识,长得还很像……”

白芨打断了她的思考,“或许只是你觉得像呢?你不是也说了那女童十岁就去世了,或许那个样子只是夫人想象着画出来的,与夫人相像只是因为,是夫人画出来的吧。”

福喜公公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全听了去,看了一眼连翘依旧疑惑的表情,未作声,只是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用过晚膳后,言郗很是自然的进了含章殿的内殿。今夜,那张大床上的风景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落幕。

翌日,送言郗出宫后,福喜公公向伏原说了昨日从连翘白芨处听到的话。

“下去吧,不要声张,那两个婢女最近的日子是过的太好了,都能编排主子了。召回去,入刑堂三日。”

“是。”

福喜公公领命正要出去,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不要让她察觉了。”

福喜走后,伏原继续处理政务,突然想到了什么,“廿七,之前调查桓氏时,可有桓五郎夫妻的画像?”

一个穿着黑衣的侍卫从暗处出现,他正是三年前调查桓氏消息的那个暗卫。

“回主上,有,存档在营中的档案馆。”

“取来。顺便让十三将昨日看到的画像画出来。”

一个早已成型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至于真相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还有待商榷。

一个时辰后,廿七将画像放在伏原面前。眼前的五张画像,分别是桓五郎、桓妻、十岁的桓十七娘,十四岁的桓十七娘,以及连翘模仿画出的,言郗画的另一个女子的肖像。

几乎是一眼就能确认,画像上的三个不同年纪的女子,就是一个人,十岁的十七娘和十四岁的十七娘,几乎像是变了个人。

反观那个所谓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却跟十岁的十七娘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伏原想到了位于姑臧的积香寺那位小僧说的话,言郗对着一个空白的牌位,悲伤的叫她,十七娘。

伏原记得之前在给言郗寻的志怪杂谈中,看见过一本将一体双魂的志怪故事,他跑到书架前,翻找到了那本书。

那本书被他翻了两遍,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故事,失落的坐在书架前,任由书页被风吹散。他想到初见言郗的那天,粟特商人说过什么来着。

他想起来了,粟特商人说,那个叫番椒的东西,是言郗给他提供的图,也是言郗给他说可以去何处找寻。

那时,言郗是如何解释的?

她说是她族中有位什么叔祖,年轻时见过,她在叔祖留下的游记中见过。桓氏却没有这样一个人。

她有常人没有的见识和过人的胆识,她一贯会审时度势,李升这边刚自立为王,她立即就逃离益州。

在南边也将所谓的文人雅士们耍的团团转,凿山建府,却不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像是早就知道那些东西能吸引人一样。

她去南边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但避开了北方的动乱不说,还大大的发挥了自己的才华,赚的盆满钵满。

最关键的是,让自己找她的这一路,极其艰辛,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伏原低下头,捏了捏眉心,睁眼看见手中的书页停在一个没见过的页面。

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也是一个志怪故事,说的是西汉时期,朐县一个富商有个女儿,因被庶女陷害落水,救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嫡女母亲抱着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时,听见了怀中人呛水咳嗽的声音。

嫡女救活后,一改往日的性子,整治庶女,严惩下人,却断然拒绝家中安排的婚事,一心要将家中的生意发扬光大,最终凭借过人的经商头脑,将生意扩大到全国。据说现在使用的皂块,正是那位嫡女所制。

虽有传言说嫡女是夺舍了这具躯体,但那时嫡女的生意已经不惧怕这小小的传言了,甚至嫡女还借着传言,还将生意进一步扩大了。

看到这里,伏原拿过记载桓氏消息的那叠纸,他依稀记得,桓十七娘十岁左右好像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就要早殇,躺了大约十来日才悠悠转醒。但是却未有听闻,说她醒来后,性情大变。

伏原一时之间不敢确信这些消息结合起来,是否就是事实。但是他还是相信之前的判断,是的,三年前,查到桓氏时,他就觉着那个所谓的十七娘,或许真的已经去世了。

如今发现这个故事,只是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而已,就算言郗是一体双魂,亦或是仙人口中的夺舍,他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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