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细作
言郗听着康米托的话,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回道,“本计划跟着老安的商队,去一趟碎叶。现下只怕是要等到战乱平息后,才能去了。
可惜了你带回来的番椒粉和种子,好不容易找到的,下次去拂菻,不知道又是何时了。
不说这些了,走吧,去你们的落脚地,我去淘淘宝。”
“伏州牧,伏州牧。”
上值时,酒泉郡守叫住伏原,并送上一副请帖。
“后日是下官五十大寿,下官在邀月楼摆了几桌,还望州牧能莅临。”
伸手接过请帖,伏原朝郡守行了一个晚辈礼,“恭贺张郡守知天命,某到时定当前往。”
“那下官这就去忙了。”
伏原看着手里的请帖,打开看了一眼,转手递给阿九,并让他准备一份合适的生辰礼。
寿宴这日,伏原换了一身常服,带着阿九前往邀月楼。
邀月楼位于福禄县西市,称得上当地,数一数二的酒楼。
与寻常酒楼不同的是,这里居然跟一些胡商开的酒坊一样,一楼还摆了个台子,整日都有舞姬跳舞,亦或是伶人唱戏。
准备上楼,伏原刚踏上二楼的台阶,便看见一个熟人,是前几日在县衙见过的那位言娘子。
对方正从一楼楼梯口走过,去了邀月楼的后厢房。
阿九同样也看见了,“三哥,那是不是那个番椒娘子,后面一般不是杂役休息的地方吗?”
“番椒娘子?人不是有姓名,去盯着。”
阿九人影一闪,离开了二楼。
张郡守听见声音,出来迎接伏原,看见伏原盯着向后厢房方向。那里是邀月楼舞姬暂时休息的地方。
于是出声询问,“州牧,那里是邀月楼舞姬装扮的地方,下官让老板安排几个貌美的上来?”
“不必了,进去吧。”
伏原头也未回,进了包厢。
张郡守看发现伏原变了神色,也跟着走进包厢,险些以为得罪了这位年纪轻轻,却手段非常的州牧。
这日,言郗早早的来了邀月楼。
她是应明月的邀请,来为她布置舞台和形象定制。
邀月楼的客流量大,舞姬和伶人都爱在邀月楼表演。明月也是花费了大气力,才得到一个晚上的机会登台。早在一月前,就找上了她。
言郗来凉州五年了,刚到凉州时,还未满十五。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很难独自在这个世界生存。
一开始,总有不怀好意的,想要强闯她租的院子。
她索性转头进了秦楼,这个当地最大的青楼。
自然不是卖身,她凭借在后世的记忆,与秦楼老鸨——秦妈妈做生意。想凭借技艺,在秦楼营生,事后四六分成,她四,秦妈妈六。
经过她的巧手,让一位脸上生疮的女子,焕发新生,最终得以借住在秦楼,并且和秦妈妈签订协议。
在秦楼住了大约一年半,言郗才攒够钱,搬进新买的店铺,从此开了一家胭脂铺。
给女妓定制形象一事,也在这些贱籍从业者中传开,不乏有从敦煌和安西的舞姬慕名前来。
食肆酒楼是不做早食的生意,言郗得赶在午食前,布置完舞台,然后就等到申时三刻,来为明月上妆,准备涂口脂时,发现里面被掺杂了沙子。
明月看着被毁的口脂,恨恨地说,“定是玄月那个贱人干得,知道这个口脂是言娘子你,特意给我定制的,想毁了我今日的亮相。
言娘子,口脂被毁对整体有影响吗?”
言郗在秦楼见惯了女妓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的,落俗。
只能先安慰明月,“影响不大,你若是介意,遣个小厮去拿就成,幸得胭脂铺离这不远,我们先换衣服吧。”
明月一脸歉意的对言郗说,“言娘子,叫你看见这些腌臜了,这罐口脂算我单独买下的。”
言郗正在固定明月手臂上的披帛,不甚在意的说,“原本也不值几个钱,我们也算老主顾了。
可别被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舞不出原本神韵,那可就毁了我这,为你精心布置的台子了。”
明月也被这一番话,引得笑了出来,朝言郗甩了一下披帛,“那必是不能够,你可瞧好了吧。”
言郗接住甩过来的披帛,笑的言笑晏晏,“那我可要好好欣赏一番,定要给你挑出不足来。”
说话间,小厮已经拿回了胭脂,男子不好进女子换装的地方,言郗亲去拿了进来。
宴饮毕,坐到马车内,准备回郡守提供的居所,阿九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伏原正在煮茶,宴席上难免饮酒,抬手递给阿九一杯,已经冷好的茶。
阿九接过一饮而尽,不满的说,“三哥又算到了我几时到了,连茶都是合适的温度。”
伏原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热茶,抬头瞥了一眼阿九,“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