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自愧不如

第237章自愧不如

梁河面如死灰，颤声道：“你们果然知道了。”

欧阳眳冷冷道：“你知道母后每日要饮用参茶，就趁夜潜入寿康殿，以长针刺入人参顶端，然后灌入药粉，以此让母后产生被恶鬼缠身的幻觉，好让你安排的人入宫，一步步达成计划，并将张氏送出宫去。”说罢，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太医走了进来，在行了一礼后，蹲下身子探张氏的颈脉。过了半晌后，他起身道：“启禀太后、陛下，张太妃看似气息全无，但每隔十息，颈脉就会有微弱的跳动，由此可见，她并未真正死去。”

马太后冷笑道：“让张氏代哀家而死，然后光明正大的送出城去。这个计划倒是不错，可惜棋差一招。”

梁河勉强坐起身，“你既没服药，怎么知道那药会产生幻觉？”只要马太后病症稍有一丝不对，他就会停止后续的计划，但马太后表现出来的症状与药效完全吻合，令他以为计划顺利。

马太后微微一笑，朝海安看了一眼，她会意的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进来。那女子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一边走一边神色慌乱的挥舞着双手，叫喊着，“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梁河认得那名女子，是马太后身边的亲信宫女，难怪这些天一直没见到，原来是被马太后当成了试药人。他长叹一声，“难怪太后可以装的惟妙惟肖，原来如此。太后这份狠心，老奴学了几十载，还是自愧不如。”

“你这隐忍的功夫也令哀家佩服不已。”说罢，她继续道：“当年你投靠哀家，总以为你是想在先帝百年之后寻个靠山，不曾想竟是先帝故意安插的内应。今日若非哀家早有防备，皇帝这会儿已是伤在你手上。”

“太后岂是今日才有防备的。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马太后似笑非笑的道：“尊者也来过寿康殿许多次了，不觉得今日这香气与往常有些不同吗？”

梁河脸色一变，仔细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果然与往常的檀香有所不同，只不过差别太过微小，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你在香料里动了手脚？”

海安笑道：“太后神机妙算，料到你不会束手就擒，所以将散息香混入檀香之中。此香对寻常人无碍，可若是懂武功的人闻了，就会内息尽散，武功全失。”

梁河知道这个香，江湖传闻多，但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不曾想竟被马太后得到，并且用在了自己身上。想到此，他不禁嘲讽道：“太后为了对付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可是堂堂星辰变尊者，哀家当然要费点心。”马太后笑了笑，叹道：“想你本是一个大好男儿，却因先帝一句话，净身入宫做了太监，从此子息无望，六亲无缘，哀家真是替你可惜。”

“太后不是一向铁石心肠吗？何时变得这样软了？既是落在了你们手里，随你们怎么处置。只是妄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太后跟随先帝多年，当对星辰变有所了解。慎刑司也好，刑部也罢，那些个刑罚在我等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哀家知道。”马太后微笑道：“星辰变的人不畏死，纵然伤痕遍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所以……”她伸出手，指向假死未醒的张氏，“哀家打算用她的性命来威胁你。”

梁河眉头一拧，但下一刻已是舒展开来，“不错，我是很想救张太妃，但她还不足以重要到让我拿整个星辰变来换，你们还是省省心吧。”

欧阳眳一脚踹在他身上，呵斥道：“狗奴才，你不要敬酒不支持罚酒！”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年梁河对自己的欺骗，就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来。

欧阳眳这一脚极其用力，又正中他的胸口，当即令他再次呕出一口血来。然而他依旧神色平静的道：“陛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欧阳眳气极，抬脚欲踢，被马太后拦住，“你真以为哀家拿你没办法？只要星辰变尊者被抓的消息一传出去，你手下那群人，必会前仆后继的赶来营救。到时候一样可以一网打尽。只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好，张氏也罢，一个都不能活。”

“难道我现在招供，就能活吗？呸！”梁河往地上啐了一口，厌恶的道：“连萍儿都懂的道理，我岂会不懂。赶尽杀绝从来都是你们排除异己的办法。还有，你说星辰变的人会赶来营救，那只能说你根本不懂得星辰变的规矩。无论是谁被抓，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不得营救。所以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险些说了出来，赶紧用其他话掩饰了过去。

欧阳眳恨声道：“母后不必与他废话，就按您的意思去安排，朕就不相信，尊者的名字会引不来星辰变的人。”

马太后凝神片刻，忽的笑了起来，“哀家懂了，不是除非有十足把握，而是除了执掌星辰变的人被抓以外。”

梁河骇然色变，他已经极力掩盖那个意思，可还是被马太后发现了。这个女人实在厉害，难怪先帝也不敢与她硬碰硬。

“欧阳昊——他才是消灭星辰变的关键，多谢尊者告知。”马太后语气温慈感激，仿佛是真心道谢。

梁河面色极其难看，仍旧强撑着道：“就算让你知道了又如何，五殿下乃是真命天子，岂是你们这些奸险小人所能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