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妖言惑众

第236章妖言惑众

欧阳眳冷笑连连，拍了拍雕有蟠龙含珠的扶手，讽刺道：“太妃真以为凭老五的能耐可以颠覆这张宝座吗？”

“孟子有云：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德天下骄。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之聚之，所恶勿施而也。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先帝在世之时常说的话，陛下应当记得。若有朝一日，陛下的宝座真被颠覆，那个人不是昊儿，而是南靖千千万万的百姓。”

欧阳眳冷冷盯着她正要言语，锦帘后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妖言惑众！”

宫人掀起锦帘，海安扶着面色苍白的马太后缓步走了出来。即使是在病中，她高高梳起的发髻也是一丝不乱，流露出一种无形的威严。

欧阳眳快步迎上去，扶着马太后在宝座中坐下，关切的道：“母后您怎么起身了？”

马太后掩唇咳了几声，道：“有人在这里满口妖言，迷惑人心，哀家哪里还能睡得着。”说罢，她双眼微眯，盯着张氏道：“看来萍儿的死，并没有让你长进一些。”

海安走到博山炉前，舀了一勺马太后惯常用的檀香在炉中。青烟袅袅，很快，檀香气息就充斥在大殿中。

张氏平视于她，淡淡道：“太后知道的，臣妾从不乱言，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否则就算您侥幸避过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永无休止。”

“冥顽不灵！”马太后将目光转向梁河，不带丝毫感情的道：“把符水给她。”

“是。”梁河将符水往前递了递，阴恻恻的道：“太妃还是自己喝的好，以免老奴粗手笨脚弄疼了您。”

张氏望着从炉孔中飘出来的檀香，对马太后说道：“太后就算点尽所有檀香，也掩盖不了你犯下的罪孽。”

说罢，她接过梁河递来的符水一饮而尽。仅仅片刻，她便露出痛苦之色，揪着胸口的衣裳缓缓往地上倒去，金色阳光透过天青色的窗纱，照在她不时抽搐的身上，透着死亡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张氏不再抽搐，梁河走过去探了探鼻息，躬身道：“启禀太后、陛下，已经没气了。”

“无量天尊。”云天道长稽首一礼，道：“好了，恶鬼怨气已平，只需再做法将它们引入地府就大功告成。恶鬼除去之后，太后只需静养几日，凤体就可恢复。”

马太后露出这几日来的第一抹笑容，“这次真是辛苦道长了，若非道长，哀家就要被那些恶鬼害死了。皇帝，你可得好好封赏道长。”

云天道长垂首道：“太后客气了，驱鬼除祟乃是贫道分内之事，不敢要什么封赏。”

欧阳眳笑道：“道长立下大功，理该封赏，不必谦虚。”

梁河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这张太妃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欧阳眳斜睨了他一眼，忽然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以你的意思呢？”

那个笑容令梁河心中无端一跳，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只得赔笑道：“依老奴愚见，张太妃虽身犯大错，可终是先帝遗妃，不能随便扔去乱葬岗，可先帝的陵寝她又没资格入藏，不如另外寻个坟地将她埋起来。”

欧阳眳颔首道：“嗯，朕也是这个意思，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老奴遵旨。”梁河连忙躬身领命，正要唤过小太监将张氏的尸体抬下去时，马太后悠然道：“你准备将她葬在哪里？”

梁河回道：“回太后的话，老奴知道西城门外有一大片坟地，打算将张太妃葬在那里。”

马太后颔首道：“嗯，是该出城，否则怎么保张氏平安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骇的梁河几乎叫出声来，勉强咽下已经到嘴边的惊叫，赔笑道：“太后说笑了，张太妃已经死了，还要保什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