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插翅难飞

第234章插翅难飞

萍儿被他打的嘴角渗出了血迹，怆然笑道：“太后手握生杀大权，杀奴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岂有‘不敢’二字。但正如奴婢刚才所说，就算是死，奴婢也绝不会冤枉太妃。”

进保待要再言，被马太后阻止，她盯着她缓缓道：“倒是哀家低估了你对张氏的忠心。既然你要做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那哀家成全你。”顿了顿，她又道：“海安，去京兆府传哀家懿旨，萍儿协同张氏谋乱，罪及三族，着将陈氏三族之内的人，全部押赴刑场，立即处斩。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许放过。”

马太后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言语令萍儿浑身战栗，伏在地上“砰砰”的磕头，“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奴婢愿受任何责罚，只求太后高抬贵手，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海安快要走出殿门时，马太后突然唤住了她。她诧异的停住了脚步，“太后有何吩咐？”

马太后冰冷的目光漫过萍儿，无一丝怜惜，“将她带去刑场，每隔一个时辰斩杀一人，直至她说实话为止！”

萍儿猛地抬起了头，面上露出惊恐之色，“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马太后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微笑道：“为何不可？”

萍儿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可以说杀就杀了？”

“他们是没有错，但你错了。所以，真正害死他们的不是哀家，而是你！”

萍儿激动的道：“先帝没有将星辰变传给荣王殿下，更没有给太妃留下什么东西，太后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

马太后扬了扬袖子，神情冷淡的道：“这话你留着与被你害死的陈氏族人去说吧。”

“不要！”萍儿扑过去拉住马太后裙角，痛哭道：“太后，您发发慈悲，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马太后俯身拉起她，声音低沉而诱惑，“只要你告诉哀家，先帝留给张氏的东西在哪里，他们就都可以活着，并且从此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萍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整整的望着她。就在她以为萍儿被自己说动的时候，萍儿突然扯住她腕间的佛珠，用力一拉，无数沉香木打磨而成的佛珠瞬间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谁也没想到萍儿会突然这么做，一时皆愣在那里。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冷声道：“你如此滥杀无辜，就算拜再多的佛，念再多的经，也一样要下十八层地狱！”

海安惊怒交加，盯着擅自起身的萍儿，“太后对你百般宽容，你竟敢恶言诅咒，实在该死！”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争宠，为了夺嫡，害了多少人命，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你难道不清楚吗？宽容……那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一旦问到她想问的，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杀了所有人。什么恩旨宽赦，什么三代富贵，不过是骗人的谎言罢了。”萍儿后退数步，狠狠盯着面色阴沉的马太后，“这些年来，你待太妃确实不错，但说到底，是因为你觉得太妃与荣王威胁不到你，否则，他们早已成为你手里的两条冤魂。太后，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没有半分不安与内疚吗？”

“贱婢放肆！”海安一边说着一边上去狠狠打了萍儿一巴掌。恼怒之下，海安的力气极大，只一掌下去，就将萍儿打的嘴角开裂，渗出细细的殷红。然而萍儿却恍如未觉，只是冷冷笑着。

“海安。”马太后的声音令海安身子一颤，收手回身，“贱婢胡言乱语，不值得太后为她动气。”

马太后没有回应她，起身后一步步向着萍儿走去。散落在地上的佛珠还未捡起，踩在上面极易滑倒，她却走的极稳，无论踩到多少颗佛珠，脚步都未有一丝凌乱。

马太后在离着萍儿一步之距处停下脚步，声音冰冷道：“既是如此，那只能可怜你陈氏满门了，尤其是那对刚出生的婴孩。”

听她提及自己无辜的家人，萍儿恨得咬牙切齿，“天道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天道？”马太后浅浅一笑，拨去残留在手腕上的半截丝线，“在这南靖天下，哀家就是天道。循环与否，皆在哀家指掌之间。”

萍儿冷笑连连，“既是这样，你为何这么害怕星辰变，害怕先帝留下的东西？”

她的话令马太后神色微僵，很快又恢复如初，淡然道：“星辰变也好，先帝留下的东西也罢，哀家都会找到，然后将之毁去，谁都休想阻止。萍儿，你那么聪明，为何一定要与哀家作对呢？”她抬手欲去抚萍儿的脸颊，却被萍儿一脸厌恶的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