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岁月不饶人

第205章岁月不饶人

马太后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火，冷声道：“荣王让你这么做的？”

汾阳王妃低着头，心思急速转着，“与荣王无关，是臣妾自己的主意。”她思虑再三，终是没有将宋昭君说出来，她太清楚马太后的性子，除了他们几个至亲之外，余者在她眼里，皆不过是蝼蚁。宋昭君，也不例外。

马太后虽然很疼爱宋昭君，但宋昭君一旦越过她心中的那条底线，她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她，一如当初的马鸿程。

马鸿程的死，令汾阳王妃清楚地认识到，真正疼爱子女的，永远只有父母。

“你的主意？”马太后眉梢眼角充斥着浓浓的怀疑，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是！”尽管心中害怕，但汾阳王妃还是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春光自长窗外透进来，照在马太后的侧脸上，“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出这样的主意，犯下欺君大罪！”

汾阳王妃缓缓抬起头，含泪道：“臣妾知道，陛下是信任王爷，才会在西蜀犯境，南靖有危难之时，钦点王爷为主帅。可是陛下忘了，王爷已经年过五旬，不再是先帝在时，年轻力壮，勇猛过人的汾阳王。太后刚才也说了，岁月不饶人，王爷他，老了。”

这番话，汾阳王妃说的半真半假，虽然这次的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宋昭君，但她确实不放心汾阳王再次披挂出征。

马太后道：“老骥伏枥，尚志在千里，更何况汾阳王只是刚过五旬。”

“是，王爷今年才刚刚五十，可之前的南征北战，令王爷落下一身伤痛。他性子掘强，从不肯在人前喊半句。”汾阳王妃越说越伤心，垂泪道：“从几年前开始，每逢阴雨天，王爷周身关节都会肿痛，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走路都困难。可即便这样，他还强撑着去上朝，去练兵，去巡防。臣妾每每看到他咬牙忍痛的样子，就心如刀割。”

“入春之后，雨水颇多。这阵子王爷关节一直隐隐作痛，万一行军打仗之时，王爷病情加重，对我军必然不利。但陛下圣心已定，臣妾不敢拒绝，思来想去，只有装病这一个办法。”说着，她俯身再次磕头，“所有的事情，皆是臣妾一人的主意，太后要罚，就罚臣妾一人，不要迁怒于王爷。”

马太后眼眸微阖，令人无法看出她的心思。良久后，寂冷如霜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这件事情哀家就当你说的过去，举荐荣王，又是何道理？”

在汾阳王告病之后，汾阳王妃曾来寿康殿向马太后举荐欧阳昊，故而有此一问。

汾阳王妃拭了拭泪，哽咽道：“之前追随先帝征战的武将，老的老，病的病，实在没几个合适的人选。倒是荣王几年前曾领兵大败北洛，在年轻一辈中极是突出，除了王爷之外，他算是最合适的人选。另外，他与昭君已经成亲，算是半个马家人，由他统兵，太后与陛下皆可放心。”

“放心？”马太后冷笑连连，在她看来，没有什么话，比这两个字更可笑的了。

汾阳王妃微抬了头，试探道：“太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心存疑虑，为何马太后会突然知道汾阳王装病的事情，又几次提及欧阳昊，且每一次提及，都充斥着深刻的怀疑。

她知道马太后不是真心疼这个庶子，但一直以来，面上都还过得去，为何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马太后声音冷冷的道：“哀家当时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昭君嫁给他，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太后……”

汾阳王妃待要再问，马太后打断道：“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起来吧。”

“多谢太后。”汾阳王妃知趣的咽下嘴边的话。

马太后起身走到长窗前，望着窗外锦绣春色，“荣王明日就会领兵出征，到时候，你将昭君接到汾阳王府住上一阵子。”

不等汾阳王妃言语，她又道：“你只管照哀家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要多问。另外，没有哀家的同意，不准她回荣王府，除非……”她微侧了头，盯着汾阳王妃一字一句道：“你不打算要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