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忙了一夜

姚尘吃过饭，从矮小而肮脏的饭桌边站起身，走出夜市，却感到头有些晕晕乎乎。

他本来想吃过饭回家的，一瓶啤酒下肚，他没办法在开车了。站在夜风里清醒一会儿，回了公司，从储藏室里拿出一床备用的丝绵被，也没有洗漱，就凑合着躺在沙发上。也许是最近太忙、太累了，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也很香，以至于第二天早晨，大家都来上班了，张帅进他办公室打扫卫生，他才被惊醒。

姚尘简单洗漱了一下，没顾上吃早饭，就安排姜珊带着李曼钰，赵琳琳，张帅和陈红几个人打印、封装技术标。

按照招标文件要求，投标文件一正四副，一套五本，商务标也同样一正四副五本封装。

几个人一直忙到中午下班，才装订好全部技术标。姚尘又要求下午仔细检查一遍，审查有没有错误之处，如果有错误，及时调整。

公司每逢招投标，尤其是标的比较大的项目，都忙得像打仗一样。当然，在当下，像集美这样的小公司，承揽业务主要依靠政府招标。

对于一些私人工程，姚尘基本不考虑承接。许多私人老板信誉堪忧，资金更是没有保证。好好的一个公司，一不留神就因为承接一两个私企工程，被拖垮了。就算遇上个信誉好，不差钱的私人老板，跟他们打交道，也累得要死。要求严苛、吹毛求疵的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他认为自己出了钱，怎么要求你都不过分，怎么拖欠你资金都是应该的。不够尊重，也不能平等相待，姚尘不愿意受那窝囊气。

一忙，时间就过得快。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下班时间。

别人都下班走了以后，姚尘和姜珊匆匆下楼吃点饭，就开始忙碌，一家一家开始做商务标。

尽管商务标没有技术标那么多内容，繁琐，页码也只有薄薄的十多页纸，不像技术标动辄一二百页，甚至四五百页，装订起来就是厚厚的一本大书。

但商务标的学问主要在报价上，之所以最后才由姚尘和姜珊两个人来做，这是招投标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一级机密。

委托书，投标函，承诺书，报价书，工程量清单，各种规费、税收、分项取费表，这些内容一项不得缺失。而且顺序不能混乱，必须按照招标文件要求的排列顺序装订成册，封标。顺序错误，照样导致开标时被废标。

时间在他们的工作中一分一秒过去，工作在有条不紊的一步一步进行。

跟打印封装技术标一样，做完一家，检查无误后，装进档案袋，连封条和标书封面也一丝不苟，马虎不得。

做完一家，再开始第二家。

五家的商务标全部做完后，两个人早已经精疲力竭。

姚尘把几家标书归拢起来，伸一个懒腰，走到窗前，东方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又熬过了一个通宵。开办集美公司这些年，姚尘都记不清有多少这样的不眠之夜，一次次的投标，一次次的辛劳，一次次的成功失败，慢慢积累，才发展到今天。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可言，唯有负重前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但并不见得是天降大任，充其量就是养家糊口。

天下，没有那么多大人物。

这个早晨，尽管身体很疲劳，但姚尘的心情却很好，心里隐隐地涌动一种预感，就像有什么喜事临门，仿佛，今天下午投标，一定能够胜出。

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回过头，发现姜珊站在身后，久久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浮一层倦容。

姚尘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抱住，心疼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下：“谢谢你，陪着我熬夜。”

姜珊羞涩地一笑：“没什么，只希望我们下午能够中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