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会九泉还共笑 - 恶兽凶猛 - 袁保卫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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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会九泉还共笑

次日,  牛肝到衙门升堂时,就见禁子前来递上犯官贾蒙书,廖开造二人昨夜已经身故的病呈,牛肝看了,便立即就叫写本具奏。

过了两天,才见发下来,然后,就叫发岀尸首。

只见御史廖开造还是一具全尸,却只是尸身已经被按压扁了,吏部贾蒙书的尸身是一具身无完肤,皮肉皆腐,面目难辨,只有根根须发直竖,凛凛犹有生气。

牛肝奉忠贤之命,一夜间便就摆死了两人,此时,就见两家的家人遂赶紧草草具棺将尸首收殓。

御史廖开造和吏部贾蒙书二公殁后,仅存木鱼公和乔过公二御史关押在狱,他二人也是自知必死,心中却是快然自得。

木鱼公说道:想当年长公被陷入狱,仍旧读书赋诗不辍,古人意气高尚如此沉着,我辈遇难又有啥好怕的呢?咱们何不相对闲聊摆会儿龙门阵吧!不妨谈论一些前辈之高踪,为后人留一点谈资嘛!岂不快哉?况且,咱们现对着这一座荒草,四壁蛩声,也是难禁受此寂寞呐!

说罢,

就见他二人便带着刑具,在狱中来回走动指天划地起来,或时而商略古今之事,或时而痛惜时贤,或时而慷慨悲歌,怕国事日非,或于愁中带笑,或时而又掩面流涕。

虽说也有禁卒在牢外伺察,却也知道他二人都是临死之人呐!遂也懒得去过问他们的言论是非。

又见有好奇禁卒走过来看察了一下,见他们是笑一回,哭一回,还以为他们只是思家心切,或是畏刑恐惧,在那里互相勉励一番排遣而已,便也都不过多的理会他们啦!

只见每次押送他二人出去刑比一回,御史木鱼公都只是情绪高昂的高声喊着皇祖列宗在天之灵,直惊骇的那些行刑的都不晓得该咋个办好哩!只是仍旧依限对他们尽量公正用刑,不肯稍轻,到后来,就见他二人都开始刑比的支撑不住起来,也是自知死期将近呐!

木鱼公暗想道:咱一身虽说是为国而亡,了无遗憾,却只是亲老子幼,咱岂可死无一言呢?

想罢,

遂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来,狠狠咬指岀血,便在布上写下一幅遗嘱,又藏在裤腰内。

不日,

就见木鱼公殁了,乔过公是情绪十分激动的抚尸痛哭。

说道:兄今先见祖宗于地下,弟亦会相继而来啦!倘若英灵有知,能在九泉早得相从,再共斥奸邪,当做厉鬼以击贼啊!

言罢,

便见乔过公是悲痛的哽咽失声,躺在地上也是死而复生再死再生,直到命下发木鱼公的尸首出狱时,乔过公又对那前来发送尸首之人再三嘱托。

说道:这可是忠臣之尸也!愿你能从容无致损坏,要小心安葬呵!

说罢,

就见他又放声大哭起来。

发送出木鱼公的遗尸,家人忙替他进行沐浴更衣,才从他腰间处发现有遗书一封,知道是他临终之言,遂就为他珍重收藏。

待一切收殓完毕,将尸体寄停在僧寺,便把他那封血书星夜带回,父母妻子都捧书痛哭不止,人皆知他在狱牢中是视死如归,临终不乱,都叹息不已。

后来,

只见乔过公一人独坐狱中是郁闷无聊,接着又连遭岀去几番追刑考验,遂抵抗不住也是死于狱中,牛肝便赶紧就题了一个犯官身故狱中的本上去,传家属领尸殡殓。

再说,

那拿解巡抚葛速成的一批官校,见他们派往苏州去的差人吃了亏,也是怕福建也同样发生这样的事情来,故此,也不敢经由州县,遂由海上绕道进京,便就迟延了一些时日。

只见一到京城,官校立即就投了文,牛肝叫投下了软监,遂就将参本上说巡抚葛速成侵挪十余万钱粮的案卷做成。

次日升堂,少不得就是恶狠狠的先夹后打了一番,也容不得他要分辩便就说他将太安池协济鼓铸的钱粮十二万,侵匿入己,强赃在葛速成的身上,就见也不行文到苏州去查勘到底开销过多少,竟自按照参疏上题了一个拷问过的本,又一面继续加紧追刑葛速成,一面行文原藉地方官进行严追。

话说,

这巡抚葛速成虽说是历任多年,家中却还有一些积蓄,但又咋个可以一下就要拿得岀这么一大笔赃款来呢?因此,也是免不得一死,保不住他一家啦!

刘大鹏这一系列决断大狱,便就害了几个不老实不听话的忠良,心中是大快,想他连兴大狱惩治,料定这下外边的各科道也老老实实不敢随便乱言论了吧!

况且,

现朝内凡与他不同心不合手的,当时在位与当国之臣已经收拾的皆去,内阁上下也都是他的亲信私人,积攒了足够的人脉。

故此,

他便越来越敢横行无忌,把胆子越弄大了,心越弄狠了,手越弄滑了,终日里搞得他满头满脑都只想着如何咋个整人害人,该如何咋个让这些不老实不听话都活得是不耐烦的非正常死亡,一日不杀人,便是神经绷得很紧的焦头烂额的郁郁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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