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生死
第125章生死
祁镇单挑拓跋睿,生死局。拓跋睿剑法着实精妙,十个回合后,他手持青玉剑,从祁镇左手虎口到小臂划过,挑翻皮肉,露出一截泛着釉质寒光的的骨头,
北漠军中顿时一阵欢呼,震耳欲聋,祁镇多年征战,凶名远扬,却从没听说谁能将其打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次一见血,北漠军心大振,反观祁家军没有丝毫动静,皆是面无表情。
正当北漠将士以及边关小族们个个欢腾之时,祁镇一个旋身,瞬息间飞身至拓跋睿面前,用那血肉模糊的左手,将玄尊剑送入了拓跋睿咽喉。
拓跋睿被强大的臂力和惯性击落马下,祁镇血肉模糊的手仍紧紧地握着玄尊剑,剑依然插在他的咽喉。
拓跋睿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消失,便定格成了永恒。
一招毙命。
北漠军队陷入一片死寂,接着滔天的怒意涌起,将士们的哭喊声响彻云霄,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北漠的风苍凉和绝望。
祁镇置之不理,他用完好无损的右手发力,一把拔出了玄尊剑,血喷涌一地。
祁镇却笑了,“将军好身手,一臂换你,值了。”接着看也不看目眦欲裂的北漠将士们,转身走向自家的阵营。
他拖着长剑,左手的血滴了一路,步履从容不迫,丝毫不像一个刚受了重伤的人。
祁镇的身后是三万北漠将士,他却坦然将背后让给了北漠众人,而北漠人虽愤怒,却也不敢此时刺杀。
不管祁镇的战况如何,祁家军都是一脸的从容冷漠,如祁镇本人一般,心智强大到任何事物都无法动摇他们一分一毫,哪怕重伤的是他们心中视若神明的祁镇。
当晚祁铀躺在病床上,醒后十分内疚,他觉得是自己防身不备,才被北漠人钻了空子,兄长才会重伤,还好伤得是左手,若伤得是右手,废了兄长一身武功,引起诸国纷争,祁铀当真是万死难辞,他看着兄长的伤口,不顾当着众将士的面,跪在地上紧咬着牙关,抽噎着哭得像个孩子。
祁镇年少起便四处征战,不懂得表达情感,他只是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拍了拍祁铀颤抖的肩,“没事,兄长不疼。”
多么蹩脚的谎言,祁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营帐内众将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白日里一张张冷漠的面孔,夜晚终于卸下了防备,他们头一次见祁镇受如此重伤,皆是吓坏了,但白日又谨守军规,不敢妄动。
祁家父母早逝,祁镇一路护佑着祁铀长大,可偏偏祁铀样样都不如兄长,但祁铀知道,只要有兄长在,他便可以一直憨笑着。可今日祁铀才骤然发现,他的兄长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也会流血受伤,他跪地嚎啕,心里却暗自发誓,日后必为兄长马首是瞻,不管兄长做出什么决定,都支持陪伴着他。
拓跋睿之于北漠,就如同祁镇之于煦宁一般重要,拓跋睿一死,毫无意外,次日北漠宣战。
这一场仗着实不好打,祁镇重伤,失血颇多,素日里常有头晕之症,此番发作更是厉害。
而北漠将士们失去了他们心目中的神明,反扑得厉害,对煦宁的恨意达到了巅峰,他们本就骁勇善战,这一次更是来势汹汹,不好对付。
祁镇带领众人浴血奋战,以命相搏,玄尊剑在血里浸染了泼天血色,出剑便带着杀意。
他们赢了,他们打入了北漠王城,就像数年前杀入凉州一般。
翟墨为了保护更多的百姓,倒是很爽快地降了,输了就是输了,他们北漠人输得起。
永乐帝起初只是派祁镇镇压矿山,没想到竟还得了这么大个意外之喜,不仅占据了全部矿山,还将北漠纳为了附属族群。
那一仗后,祁镇彻底扬名,他被封为镇国将军,他的杀名被诸国传颂,他的名号可使孩儿止啼,自然,也吓倒了他心心念念的小楚翘。
自北漠回来后,祁镇回永乐城的当晚,于自家庭院痛饮一场,醉得分不清东南,他突然动了要去看一看楚翘的心思。
纵使酩酊大醉,纵使相府戒备森严比王宫更甚,纵使重伤未愈,祁镇还是成功潜入了相府。
夏夜微凉,楚翘正身着一袭华贵黑袍,侧卧在院中大石头上抚琴,弹的是那首原本为端王准备的《凤求凰》。
琴声悠扬婉转,缠绵悱恻,情意绵绵,祁镇就这样趴在屋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楚翘。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楚翘的嗓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空灵缥缈,悠远绵长。
她叹了口气,琴声戛然而止,她却继续清唱道: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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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楚翘来来回回唱了两遍,忽而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狭长的桃花眼里仿佛藏了雾,水灵灵的模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祁镇心里想着,其实这样就已经值了,自己保家卫国,血染沙场,这些都无所谓,自己伤了痛了,也是无所谓的,只要楚翘能完好无损地在永乐城中幸福快乐,那么一切也都值得了。楚翘在祁镇心里,高于一切,重于泰山。
瞧着楚翘悠闲自得的模样,祁镇有时候觉得,自己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楚翘,就已经很满足了,若真的将楚翘娶进门,万一自己常年征战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蹉跎的还是楚翘的年华,祁镇心里十分矛盾,既想将楚翘牢牢攥在手里,又怕自己无法常伴她身侧,让她伤心难过。
爱一个人大抵都是这般模样吧,握紧怕她痛了,松开却又舍不得。
毕竟祁镇一生所求,除去家国平安,不过也就是一个楚翘罢了。
满月高悬,本就酩酊大醉的祁镇却是又醉了一次,醉倒在了楚翘的屋顶。
“祁镇将军看似醉得不分东南,却找得到楚家大小姐所在的方向。”暗中保护楚翘的青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