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天真易得》（39）
乔治娅开着车，驶过几个街区，来到瓦歇尔的家，打算将劳伦的手机放到她家的信箱里。她不想碰上瓦歇尔夫妇，于是把车停在看台，那儿种着常青树，能挡住房子里的视线。她抓着手机，爬出了车，环视四周的环境。附近的房子都很大，许多都有私人车道，这也就意味着信箱可能距离房子有几百码1远。她看了看半圆形车道的两端，但没有找到信箱。
乔治娅跋涉穿过树林，享受着松树和杜松散发出来的新鲜而清爽的气味。昨晚一定下过雨，因为草地很柔软，还有大块的泥土粘在了她的鞋子上。她正要冲破树林的掩护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车道上有一辆未熄火的黑色捷豹。驾驶座上有一名男子，而安德莉亚·瓦歇尔正俯身靠在驾驶座边上的窗口上。
乔治娅盯着手握方向盘的男子。只能看到那人的侧面，他留着卷曲的花白头发、穿着一件运动夹克，很面熟。乔治娅躲到一棵树后面。
“我要和你谈谈，”安德莉亚对着车里的男人说道。“土地交易符合规定吗？”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佛瑞德说不是这样的？”安德莉亚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那个男人歪着头。乔治娅只能勉强辨别出他的回答。“我一点都不知情。”
安德莉亚挺直了腰，双臂交叉。“我知道他因为一些事情而心烦。但在临死之前他都来不及处理。汤姆又不肯跟我讲，所以我想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回答太小声了，乔治娅好不容易才听见了。“安德莉亚，一切都很好。”
“别这样敷衍我。他可是我的哥哥啊，哈利。”
哈利·珀尔！就是在北岸健身房和汤姆·瓦歇尔、里基·费尔德曼在一起的房地产开发商。
“我没有敷衍你。”忽然，他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同情。“只是——汤姆负责细节的问题。我们差不多已经准备要启动工程了。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安德莉亚打断了他。“那为什么佛瑞德说他要去当地管理部门了解情况？”她的肢体语言表达出了内心的愤怒，但又不仅仅是愤怒。还有紧张，或许还有一点儿害怕。
那个男人耸起肩膀。“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去问你的丈夫吧。”
安德莉亚盯着车子，一会儿过后，她转身走进家里。
珀尔关上车窗，驶离了安德莉亚的房子。乔治娅在那里等着，直到捷豹驶离视线。原来信箱位于房子的前方、金鱼池的右边。她轻轻地将劳伦的手机放进信箱里。
***
佛瑞德是安德莉亚的哥哥。“佛瑞德舅舅。”乔治娅在回家的路上回想着。他和哈利·珀尔一起卷入了一场土地交易中，但是他对土地交易起了疑心，然而还没来得及采取措施，他就去世了。现在，他的妹妹，也就是劳伦的母亲，正在跟进这件事。
乔治娅回想起自己在健身房里无意听到的珀尔、瓦歇尔和里基·费尔德曼这三人的谈话。虽然那时因为看到里基而分了心，但她仍然记得他们在谈一场交易，而且需要汤姆·瓦歇尔的帮助。他们希望瓦歇尔能够缓和乡村董事会的紧张气氛。她还记得珀尔——或是里基——叫瓦歇尔利用他的“优势”。他们讲的“优势”是什么？他们讲的交易是土地交易吗？
她把车停在阿斯伯里，然后朝着公寓走去。安德莉亚·瓦歇尔那天在星巴克那么生气，肆意地指责和威胁着，今天他们谈话的内容会不会是使她烦恼的部分原因？或许乔治娅应该深入调查。虽然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关系到卡姆·乔丹或萨拉·朗，但没有劳伦的帮助她无法跟进站街方面的线索，而她最不愿意的便是和劳伦切断联系。如果她在土地交易中揭露出重大真相，或许就能利用这一点来说服安德莉亚让自己继续和劳伦谈话。这样，她就能利用自己的“优势”了。
回到公寓里，她坐在电脑前，用谷歌搜索哈利·珀尔。“珀尔开发”的页面立即跳了出来。该网站的设计非常精湛——他一定是花了一大笔钱请了代理公司专门设计的。不幸的是设计师不是她的好朋友萨曼莎，因为萨曼莎一定会很喜欢这份工，而且收费也会便宜得多。网页界面用一串珍珠来兜售该公司的“珍宝”。只要点击任意一颗珍珠，就会进入一个项目。其中包括密歇根大道的一座摩天大楼、若干个购物中心、以及威尔县和莱克县的住宅开发项目。
再有就是格兰小镇，这是一个建立在美国中西部大草原上的商业和住宅社区。格兰小镇的建立颇具争议。环保主义者为了保持土地的原始质朴而斗争，他们召开会议、举行抗议活动、甚至还打赢了一两个棘手的官司。然而最后，这个项目还是得到批准，珀尔还在小镇上建立了几十栋住宅、一间疗养院和一家旅馆。
最近，珀尔宣布了一个新项目，名字叫做“栗树2500”。该项目刚好位于格兰小镇东部。在新项目中有两栋紧密相连的公寓和一个小型、封闭式的高级商场。在珀尔与安德莉亚·瓦歇尔的谈话中，珀尔说他们差不多要启动工程了。乔治娅搜索了其他正在开发中的项目，但除了这个新项目，并没有找到其他的。格兰小镇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于是，她抓起了外套出了门。
***
暗淡的阴霾笼罩着灰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芬芳。乔治娅开着车，从沃基根路转向栗路。整条街道像极了住宅区和商业区间的交战地带，而商业区总是赢得战争的胜利。街道的一侧耸立着一套公寓，但被街道另一侧的商业区、墓地和小型的办公楼淹没了。
她所寻找的建筑坐落于利哈伊和栗路的东南角，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四周围绕着铁丝网围栏。乔治娅通过一个敞开的门走了进去。该场地周边有若干台起重机和运土工具，场地的其中一个角落里停靠着一辆白色的休闲车。看来珀尔可没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