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月老往事
这文士虽是陌生人,但他身上仙佛之气玄野极为熟悉,玄野一下认出来:“金头揭谛?”“正是。玄少有礼。”
“你不在监察唐僧,如何来此?又出来混酒喝不成?”
金头揭谛苦叹:“我这两日修行,不小心出了偏,身子难受,只好请伽蓝代班。”
“你修的佛法,如何能出偏?”
“是我急于求成,刚好又看到玄少与那黄风怪大战,一时为战况吸引,忘了调息,当时身边又无人护法,便走偏了。”
玄野看他面如金纸,想是分外难受,道:“看来这祸事倒是我给你惹下的,来,待我助你一助。”
还好,他先前喝的百花露没有喝尽,毕竟没受伤,剩下小半瓶,给金头揭谛喝了,又给他运气调理,顿饭功夫后,金头揭谛只觉神清气爽,不但身体尽复旧观,连法力都增加不少。
“多谢玄少。”金头揭谛大喜过望,“得玄少之助,胜我修行十年,当真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一直蒙你关照,这就当一点小小回报。”
“玄少真是施恩不图报啊。来来来,小僧作东,请玄少再喝一杯。”
玄野也不推辞,两人叫了一轮酒菜,又推杯换盏起来。
闲话中,玄野问:“揭谛,你身在佛门,对天庭之事知多少?”
“我本是收风打探的武僧,虽不敢说全知,但对天庭的消息,我知晓得比一般佛门中人是多得多了。”
“那你可知天庭中,月老这号人物?”
金头揭谛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月老,那可是传奇人物。此人自幼修行,天资聪颖,于两千年前就入了大罗金仙之列,之后一路飞升,他专修最难修的因果之法,居然得以大成,千年前就入天仙之境,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必登临三十三天之上,位列天仙诸神的。”
“后来呢?”
金头揭谛长叹一声,“可惜他情关难过,与凡间一修习妖法的女子不知为何生出情愫,不但修行尽毁,还犯了天规。最后被罚在幽冥地狱的奈何桥边,日夜行走,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刀刃,刺得鲜血淋漓,他行走流下的鲜血在奈何桥畔开出鲜艳的花,便是如今幽冥河畔无边无际的彼岸花。”
玄野不胜唏嘘,“他如此法力,为何不反抗呢?”
金头揭谛摇头,“就算反抗,他如何敌得过满天神佛,何况他心有挂碍,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害了心上人性命。”
“他心上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奈何桥畔的孟婆。”
玄野吃惊,“那又老又丑的孟婆居然是月老的相好?”
“要说月老和孟婆当年,可一点不老,更不丑,都是俊美飘逸,丰姿仙容,就连如来看了,都赞一声神仙美眷。可那王母心生嫉妒,而且神妖不可婚配本是她定的规矩,岂能容下二人。自此二人一个受日夜刺脚之苦,一个被变得又老又丑,永镇奈何桥边,日日给人熬制能让凡人忘了前尘旧事的孟婆汤。那汤中原料,便是孟婆无穷无尽的眼泪。”
玄野悲叹:“好一对苦命的人啊。”
“是啊。自有天规以来,少有人受过他们这么多苦。好在后来玉帝法外开恩,免了月老的刑罚,将他贬到广寒宫,做了个管人间姻缘的小官。那孟婆也不用日夜看着心上人受苦,想必心里也舒坦许多。”
玄野问:“所以,只要孟婆一日不脱离幽冥,月老便一日不得自由?”
“是的。”
“可孟婆为何不逃离地府呢?”
“那奈何桥前,便是鬼门关,九十亿修罗魔军在此镇守,别说孟婆,就算月老这等天仙级人物,也难杀出重重关卡。”
玄野道:“如此说来,当年我能逃出幽冥,实在是运气。”
金头揭谛道:“能称之为鬼门关,当然不是什么福地,月老若是反抗天庭,反倒会害了孟婆,只能乖乖呆在广寒宫。”
玄野倒吸一口凉气,现在他全明白了,系统的任务果然越来越难,同时也一环扣一环。
“修罗魔军要是大举出征狼族,便是我救孟婆的机会。如果我能救出孟婆,月老必然感恩戴德,就有结盟的机会。但这样一来,狼族就死定了。难怪月老说他执行天庭命令是不情不愿,果然没有骗我。”
而且他也明白了,月老和他说那番话确实是一番好意,正是月老经历过,知道反抗天庭最后悲惨的结局,才劝他归顺。
这让玄野一阵阵后怕,试想月老天仙级的法力都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自己不是刚好夹在天庭与灵山争斗的缝隙中,不管哪一方全力对他出手,他的下场只怕比月老还要惨。
“看来往后切不可大意,还得更加小心才行。”
金头揭谛见他默不作声,道:“玄少如何问起月老之事?”
玄野也不讳言,“我见过他。他来替天庭招安于我。”
金头揭谛并不意外,“小僧知道天庭定会向玄少招安,只是没想到会派他来。”
玄野道:“派他来绝不是随意安排,是天庭处心积虑的结果,月老一来就抓住我的软肋。”
金头揭谛惊道:“莫非他威胁到玄少的红颜知己?”
玄野摇摇头,“我不确定他会怎么做,但他要做的话,我只怕抵御不了。”
“那玄少可得千万小心了。”金头揭谛道:“月老手掌的可是姻缘之间的因果律,他若作法,必会让您痛失爱侣,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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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就是担心这个。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我绑上红线。万一他要对宁婴和蕊珠下手,我该如何是好?”
玄野此刻最担心就是宁婴和蕊珠修炼的地方被月老找到,恨不得这就飞过去通知她们另觅安全住所。
金头揭谛看出他的心思,劝道:“玄少不可。你若此时去找您夫人,只怕反被月老发现行踪,中了他投石问路之计。”
“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难办啊。”
玄野自进入这世界,第一次感觉缚手缚脚,往日对手最不济打个你死我活,可这月老打又打不过,智计还在他之上,而且他的红线有如此神通,不知还有什么后手。的确比观音更难对付。
“难道我真的只能投靠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