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秘密分享
玄野曾无数次设想自己能坦然秘密的第一个人会是谁，他想过孙悟空，想过蕊珠和宁婴，想过红鸾，想过一些他认为会完全站在他这边的人。但世事无常，没想到会是一个基本上来说还属于陌生人的对象。这并不符合他一贯谨慎的作风，但是他也明白，鲁班已经是离自己原本世界最近的人，他有资格知道这一切。
他和鲁班的对话从天黑一直到天明，整整七个多小时，将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都说给了听，甚至是一些和宁婴、蕊珠有关的私密话题。
鲁班也问及一些他从前世界的情况，他一一应答，毫无隐瞒。
直到旭日东升，鲁班长长地松了口气，“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少侠的经历，奇异至此，堪称精彩绝伦。最难得少侠为人正直宽广，生平毫无劣迹，属当之无愧的真英雄。”
玄野道：“鲁班爷过奖。这些话我从不敢对人说，今天终于一吐为快，心里舒服多了。”
鲁班又道：“如此说来，少侠仍被系统控制着？”
“正是。”
“少侠想回到从前世界？”
玄野沉默一会，“换多年前，我最盼就是回家。可几百年过去了，这世界有我无数牵挂，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走。当务之急，我首先要搞清楚系统的真相，他们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鲁班想了想，“如果老汉没猜错的话，他们想要的可能就是刚才这古怪的……”
“马克。”玄野提醒他。
“对，马克所说的‘湮灭能’。”
玄野点点头，“其实在我们的世界有这么个说法，每个人大脑中的意识都是一个小宇宙，也就是古人所言：心外无物。”
“不错，一人一世界，便是此意。”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可能某个人想象出来的世界，但因为某种原因——比如因为湮灭能。变成一个真实的世界。”
玄野想了想，“可惜马克没能量了。不然可以知道更多线索。”
鲁班道：“不管如何，系统藏头露尾，行事阴暗，以老汉之见，肯定不是做好事。他们将自己视为世界的主人，胁迫林少侠。如果少侠不弃，老汉愿与少侠一同对抗。”
玄野大喜，“能得鲁班爷之助，在下不再孤掌难鸣，谢过了。”
“不必客气。事关世界安危，也是老汉份之所当。”
玄野道：“眼下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我的一举一动到底是不是在系统监视中？会不会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徒劳无功；二是如何找到湮灭能，重启马克。”
鲁班道：“少侠当真确定我们是在一本书中？”
玄野点头。
鲁班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这样的事倒也不是没有过。少侠听说过八仙中的纯阳真人吕洞宾吗？”
“当然听说过。”
“此人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传说他某日看了一本讲艳遇的书，深为最后男女主人公最后的命运而不平，使出神通钻入书中，改了结局。从此世人看到的故事便是男女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世上也有这种神通广大之人？”
“说起来其实不过是雕虫小技，说白了便是回到过往，笔者写书之时，以法力影响笔者的头脑，从而换写了一个结局。”
“这个时代也有人可以穿越过去未来？”
鲁班摇头，“当然不行，否则岂非天下大乱？吕洞宾和笔者属同时代的人物，任何一位作者在成书之前，首先要在脑中营造一个世界，你能影响他的脑子，就影响了这个世界。”
玄野明白了，“所以他只是穿越到作者的脑子里？”
鲁班点点头。
玄野心生疑窦，“难道我在作者吴承恩的脑子里？不应该啊。像月老，还有您在原著中是没出现过的。”
“那就可能是读过本书的其他人，但也知道我们，所以把我们也植入进去。”
“莫非……”玄野冒出个大胆的念头，“是我自己的？”
鲁班道：“少侠，不确定的事暂且少想。我能确定的是，系统并不能时时监视你。”
“何以见得？”
“你想，如果他们真的无所不能？何必事事假手于你，特别是巨型蜘蛛那次，如果那件事真的那么重要，他们就该亲自动手。退一万步讲，你和云翼被关那奇怪的舱室内，法力尽失，如果他们知道情况，只要稍微施以援手就可以救出你们，可最后还是靠你们自己逃出生天，难道他们就不怕你们失败吗？”
玄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觉得，特别是脱离了原著有关的内容，和原著中没出现或者出现较少的人物接触时，我都感觉自由度要大得多。”
鲁班道：“所以，每次你做任务时都尽量让你保持主线情节不变，我认为，就是因为情节一旦变动，他们也无法知道后续会怎么发展。”
“鲁班爷所言极是。其实不管他们是不是真能监视我，我都必须要冒冒险，不然的话我如何知道什么时候才不是敌暗我明的时候？”
鲁班点点头，“想通这一点很重要。而且这个马克一看就不属于这世界，我觉得他们应该会收回去，但如今仍在你手上，说明他们并不知道。”
“我也这么想。上次系统连整个救生船都开走了，还搜我的身想知道我有没有留东西，不可能知道我有这密盒而不来收走。”
“老汉大胆猜测，很可能你靠近取经队伍时才在他们的监视下。”
一言惊醒梦中人，玄野思索起来，“是啊。这个可能性极大。”
他将两个密盒推给鲁班，“鲁班爷，我想暂且请你替我保管此物？”
鲁班惊道：“你相信我？”
玄野苦笑，“说实话我不敢完全相信。但我身边已经无人可信了。”
鲁班沉吟一阵，接过密盒，“林少侠，你要尽快想办法找到湮灭能，唯其如此，才能尽快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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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这东西就拜托您了。”他镇重递上密盒，向他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