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一个像淬了毒的玫瑰,一个似出鞘的利剑
025一个像淬了毒的玫瑰,一个似出鞘的利剑
脚步沉重地从沈莉办公室离开,李渔歌心里满是失落。引以为豪的醉泥螺和蟹糊,两位沈总竟是一口都不愿意尝。更刺痛她的,是她将沈莉视作职业女性的标杆,可没想到在人家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想靠性别资源走捷径的投机者。走进楼下超市,李渔歌鬼使神差地拐到海味区。冰柜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罐头,她挑出一瓶来仔细端详,觉得也不过尔尔,心里不由更加苦涩:自己的产品明明在品质上更胜一筹,想上货架怎么就这么难?挫败感如影随形,李渔歌还是打起精神,赶往江南食府。齐斌见她来了,笑道:“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得去市政府要人了。今天下午去润和了吗?谈得怎么样?”李渔歌叹了口气:“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梁总现在有空吗?”齐斌讶然,连忙道:“她应该在办公室,你快去找她吧。”李渔歌站在梁灿办公室门口,手擡到一半,又缓缓放下。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她本应该是满心欢喜地来分享好消息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带着失败和疑问站在这里,连门都不好意思进。等她终于鼓起勇气敲门进去,梁灿一眼就捕捉到了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失落,倒是没有太过意外,笑问:“怎么了?没谈成?”李渔歌抱歉道:“对不起梁总,我给您丢脸了。”梁灿招呼李渔歌在沙发上坐下,青花瓷茶具在暖光灯下泛着釉光,梁灿用茶针轻轻拨动普洱饼,给她泡了一杯茶。李渔歌将小小的茶杯捧在手心,将今日在润和的经历一一道来,说到最后声音渐低:“谢谢梁总,沈杰总说您早上还特意给他打了电话,可我没把握住机会。”梁灿不甚在意道:“不是两周后还要再去吗,又不是被回绝了。”李渔歌道:“也许只是给我判了个缓刑,两周后就算我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沈莉总也不一定会给我机会。”“为什么?”李渔歌攥紧了手心的杯子,带着些委屈,将沈莉的误解与偏见告诉了她。梁灿心里了然,笑道:“她这人是这样的,向来眼光高,对人对事都很严苛,而且最讨厌那些靠不正当手段竞争的人。听齐斌说,昨晚你在饭局…
脚步沉重地从沈莉办公室离开,李渔歌心里满是失落。引以为豪的醉泥螺和蟹糊,两位沈总竟是一口都不愿意尝。
更刺痛她的,是她将沈莉视作职业女性的标杆,可没想到在人家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想靠性别资源走捷径的投机者。
走进楼下超市,李渔歌鬼使神差地拐到海味区。冰柜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罐头,她挑出一瓶来仔细端详,觉得也不过尔尔,心里不由更加苦涩:自己的产品明明在品质上更胜一筹,想上货架怎么就这么难?
挫败感如影随形,李渔歌还是打起精神,赶往江南食府。
齐斌见她来了,笑道:“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得去市政府要人了。今天下午去润和了吗?谈得怎么样?”
李渔歌叹了口气:“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梁总现在有空吗?”
齐斌讶然,连忙道:“她应该在办公室,你快去找她吧。”
李渔歌站在梁灿办公室门口,手擡到一半,又缓缓放下。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她本应该是满心欢喜地来分享好消息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带着失败和疑问站在这里,连门都不好意思进。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敲门进去,梁灿一眼就捕捉到了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失落,
倒是没有太过意外,笑问:“怎么了?没谈成?”
李渔歌抱歉道:“对不起梁总,我给您丢脸了。”
梁灿招呼李渔歌在沙发上坐下,青花瓷茶具在暖光灯下泛着釉光,梁灿用茶针轻轻拨动普洱饼,给她泡了一杯茶。
李渔歌将小小的茶杯捧在手心,将今日在润和的经历一一道来,说到最后声音渐低:“谢谢梁总,沈杰总说您早上还特意给他打了电话,可我没把握住机会。”
梁灿不甚在意道:“不是两周后还要再去吗,又不是被回绝了。”
李渔歌道:“也许只是给我判了个缓刑,两周后就算我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沈莉总也不一定会给我机会。”
“为什么?”
李渔歌攥紧了手心的杯子,带着些委屈,将沈莉的误解与偏见告诉了她。
梁灿心里了然,笑道:“她这人是这样的,向来眼光高,对人对事都很严苛,而且最讨厌那些靠不正当手段竞争的人。听齐斌说,昨晚你在饭局上出的风头不小,她看到了,被误解很正常。”
李渔歌不解道:“梁总,你说女人到底应该怎么做?昨天在酒局上,如果我不喝下那些酒,根本连一个机会都争取不来。可今天小沈总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我又觉得……”
“一个眼神就把你吓怕了?”梁灿嘲笑道,“生意场上,女人本来就比男人要难做得多。如果你连这点眼神都受不了,干脆就别走这条路。”
李渔歌被梁灿的话噎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梁总,你也曾经被这么议论过吗?”
梁灿轻轻一笑,她何止曾经被这么议论过,这些年围绕她的风言风语,又何曾停歇过?
总有人不愿相信,这样一个餐饮王国会是一个女人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
有人说,这是她前夫打下的功劳,她不过是坐享其成,占尽了好处;更有甚者,还为她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靠山,说她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漂亮花瓶。
若要计较每一个揣测、每一道目光,那她这生意干脆就别做了。
梁灿对李渔歌莞尔一笑:“我刚开始出来讨生活的时候,在南门市场卖豆腐,那时他们都叫我豆腐西施,你觉得这是善意还是恶意?”
李渔歌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卖不过我的同行,是酸我讽刺我;来买豆腐的男人,很多也要轻佻两句。我不喜欢被这么叫,可后来发现,既然这名号能让我的豆腐多卖三成,那他们爱叫便叫,就当是帮我打广告。”
李渔歌闻言,若有所思。
梁灿又道:“江南食府刚起步时,不过是个三十平的小馆子,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店里的伙计跟我说,来的食客十桌里有八桌都在打听,问漂亮老板娘在不在。你说,我是该躲起来,还是该去站在迎客的台阶上?”
“当然不应该躲起来。”这次李渔歌回答得不假思索。
“没错,我不仅要漂漂亮亮、大大方方地迎客,还要亲自为每桌客人推荐店里的招牌。菜色入了口,是鲜是涩,食客的舌头最明白。老板娘就算是美若天仙,若端上桌的是糟糠,客人也不会买第二次账。”梁灿又问,“但你觉得,那些竞争不过我的同行会怎么说?就算是你最亲的人,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他们又能真正理解你吗?”
见李渔歌神色凝重,梁灿轻笑着叹了一口气:“男人经商被说精明能干,女人就要被指指点点?你问我女人到底该怎么做,我的答案是没必要纠结,心中有目标、有底线,朝着那个目标去就好,不要理会别人的目光。”
梁灿这番话让李渔歌醍醐灌顶,忽然觉得先前的纠结如此可笑:“梁总,我连像样的成绩都没做出来,就先在意起别人的看法来,真是太幼稚了。”
“这世道对女人从来都苛刻,女人想做一番事业,就得比男人多付三成力气,多吞五分委屈,所以,别急着跟自己过不去。”梁灿又道,“更何况,应酬场合的那几杯酒充其量只是块敲门砖。那些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老狐貍,哪个不是人精?没有真本事,你就算喝穿胃也分不到半杯羹。等哪天他们肯正眼看你,一定是因为你变得足够强大,他们才不得不把你当作平等的合作伙伴。”
李渔歌听得心悦诚服,可眉间那抹犹疑仍未散去,低声道:“谢谢梁总点拨,我听明白了,只是小沈总那边,我实在摸不准深浅,您跟她打过交道吗?”
梁灿微微一笑:“你对上她,反倒是好事。”
“好事?”李渔歌疑惑。
“润和超市的创始人叫沈润和,是沈杰和沈莉的父亲。前两年他生病隐退后,把总经理的位置给了儿子,让沈莉特别不服。”梁灿笑道,“你被沈杰推荐过去,她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
“怪不得……”李渔歌更加明白了沈莉那审视的目光从何而来,也懂了她在润和为何能如此强势。
“这是他们内部的斗争,让你碰上,不过是殃及池鱼罢了。”
“那您为什么还说是好事呢?”李渔歌不解。
“沈莉虽然位置比沈杰低,但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对于供应商这事儿,她还真能说了算。她这人虽然难缠,但却是认真做事的人。两周后,你要是真能拿出让她挑不出毛病的东西,她未必不会给你机会。”梁灿擡眉一笑,“比起在酒桌上陪笑脸,踏踏实实把产品做好,不是更合你胃口?”
李渔歌觉得有理:“那是自然。”
梁灿顿了顿,又道:“她出身就在罗马,自然体会不到普通人跋山涉水只为抵达起点的痛苦。所以,不必在意她那些高高在上的批判,如果你们站在同样的起跑线,拥有同样的资源,你未必做得比她差。”
李渔歌鼻尖一酸,眼眶微微发热。梁灿的几番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挑开了她心里的结。她忽然觉得,她最幸运的选择,就是那天迈进了江南食府的大门,并不择手段地见到了梁灿。
“梁总,我也不是赤手空拳,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坚持不到今天。谢谢您这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