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其他人”

◇第94章“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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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吗，恨我抢走了月见雪……如果没有我，他或许永远都是皇子殿下。”

"你没有抢走他，是我把他还给你了。"

勒林擡手拨开被风吹乱的额发，月光下眼角隐约闪过水光，脸上却看不出悲伤的表情。

昆岚望着他，突然产生了想要阻止他回去的念头。

"你打算怎么做？是效忠女皇陛下，还是陪阿祖沙一起殉葬......你应该清楚，一旦战争开始，从长远来看教会没有多少胜算。"

"我今后如何，对你来说重要吗？"

"走吧，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什么？"

"你早就知道教会的秘密，也知道这是片没有未来的土地，既然知道，又何必陪他们一起毁灭？"

勒林挑了挑眉，似乎惊异于对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我留下，不是为了陪他们毁灭。"

"那是为了什么？你认为你应该忠于你的叔父，就像士兵不能违背他的长官？"

昆岚往前踏出一步，因为急于想要说服对方，因此带了些咄逼人的架势。

"他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只把你当做维护统治的工具，在把他当做亲人之前，你先想想是谁毁了月见雪的一生，那个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你们的痛苦是谁造成的！？"

"小声点，昆岚......你该上车了。"

勒林擡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照顾好皇子殿下，安静等待那边的消息，我想女皇应该已经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要回去送死？"

"我看起来，像是会寻死的人吗？"

"为什么不试试叫醒月见雪？他的记忆还在，就在这具身体里，也许某天他会想起你，需要你......"

昆岚抓住对方的手臂，换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跟我打个赌吧，怎么样……看看最后谁会赢。"

勒林用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肘关节，迅速侧身，不知怎么的就挣脱开去。

"你总是能说出让我意外的话......不管怎样感谢你在意我的死活，可惜我对这种竞赛没兴趣，也不会去争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个太有同情心的人，只是看不得聪明人做不值当的事。"

"别关心我了......我想你该多关心一下你的朋友，现在教会的亲兵应该正赶往寝宫，发现皇子是冒牌货后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有办法救他？"

"看起来他是个福大命大的人，连教会医院的安保系统都没抓住他，其他时候想必也能逢凶化吉，况且......"

勒林扔了烟头踩灭在脚下。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不会随便让无辜的人充当替死鬼，即使是为了皇子殿下。"

昆岚还想说些什么，男人背着月光最后冲他一笑，转身上了军用吉普。

“后会有期。”

随即引擎轰鸣，一人一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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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里，月见雪身上的药效正在消退，看似恢复了一些体力。

问起勒林的去向，昆岚说他已回宫接应女皇，接着将仁西转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十一点整的时候部署在附近海域的军队会对军港发起攻击，而这片码头处于港口与皇城之间的死角，待注意力都被炮火吸引过去之后自会有人来接应他们上船离开。

可眼下教堂那边出了变故，革命军提前行动惊动教会，他也不清楚港口的作战计划是否会受到影响。

两人在黑暗中坐着，紧张的气氛中又有些别样的微妙。

重逢以来他们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尽管在很久以前这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月见雪的身体微微向昆岚倾斜，仿佛是想靠在他的肩上，却又迟疑不决。

后者察觉后向右挪了挪，主动贴上对方的肩膀。

"累了就睡会儿。"

"没事......"

"有情况我会叫醒你。"

月见雪终于闭上眼睛，缓缓将重心靠到他身上。

车外开始飘起细雨，窗玻璃上蒙了一层细细的白雾。

时光仿佛倒退了十几年，回到两人分别的那个夜晚——燃烧的天际，暗涌的危机，黑暗中紧紧依偎着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们除了彼此一无所有，待夜晚过去不知道第二天会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