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是见雪，也是闻风

◇第87章是见雪，也是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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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梦里对你说了什么吗？”

“说别那么抱你。”

昆岚闻言一愣，忽的想起方才在梦里，自己躺在河边锋利的碎石滩上，身上各处都被割得很疼，但不知怎么的无法动弹，努力许久索性放弃挣扎，闭眼躺着享受海风拂面的宁静。

可总有一个声音要扰他这份清净，反复叫着他的名字，想把它从地下拽起来。

吃力的地擡起眼皮，他看见小风的脸，近在咫尺，但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结实有力的胳膊从后肩和膝下穿过，似乎打算就这样把他抱起来，像抱一个女人一样。

那不是小风，至少不是小时候的小风——但无论什么时候的小风都不可以。

“所以你听我的了吗？”

“什么？”

“没什么……”

昆岚支着胳膊肘从床上坐起来，牵动伤处，缓了好一会才等疼痛过去。

“把我带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被教会列为政治犯。”

“没什么意思……我从梦里醒来，得知你被关在秘密监狱，就想去看你。”

月见雪回想刚从勒林嘴里得到消息的时候。刚从易感期中恢复过来的身体疲惫而又迟钝，仿佛从一个漫长的梦里醒来，明明什么都记得，思考起来却像一台老卡顿的机器。

他知道秘密监狱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背上间谍罪嫌疑后会面临怎样的遭遇，可直到亲眼看见昆岚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才感觉到痛。一点一点，从心脏蔓延到每一寸皮肤和血管，让整个身体都活了过来。

他想杀了眼前的男人，像很多年前那样，想把剑捅进对方的心口，想挑出他的腺体碾碎，让他再也无法做一个“上等人”。可与此同时脑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阻止他这么做——皇子能够袒护一名囚犯，但不能在监狱中随意虐杀一名宪兵。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和静养，除了把你带到这儿来还能怎样？”

“阿祖沙允许你这么做么？”

“允不允许我都不能把你留在那样的地方。”

“那么，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告诉他，我想你，我要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完好无损。”

昆岚瞪大眼睛看他，仿佛第一次知道对方长这模样似的：“你……说什么？”

月见雪怔怔地回望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似的，半晌回过神来，猛地从椅子里立起。

昆岚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现在……到底是月见雪，还是月闻风？”

“……”

时间仿佛默然静止在了这一刻。

空气凝固起来，两人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月见雪从对方手中抽出手腕，理了理袖管，扭头将目光瞥到别处。

昆岚看到那袖口下，隐约露出的半截淡褐色的伤疤。

“这是什么……”

隐约猜到那是什么留下的伤口，他再次抓住月见雪的手腕，这回不顾身上有伤，强行将对方拽至跟前，拉起袖子。

“为什么……”

“……”

“这是新伤，一个月前还没有……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

“说啊！你到底是月见雪，还是月闻风！？”

“是月见雪……也是月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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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岚死死盯着眼前的面孔，深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可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不……一个人，不可能是另一个人……”

月见雪低头望着被对方紧紧攥住的手腕。

那里，靠近手臂内侧的位置有数条叠加交错的伤痕，有些已愈合脱落，有些尚在结痂，但摸上去已经不痛了。

在易感期反应最猛烈的时候，他就靠这些痛保持清醒。可即便疼痛能够抑制情欲，也无法把脑海深处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剔去。

——可哪个是自己，哪个才是“另一个人”？

“如果……我不只是小风……你会怎样？”

月见雪待手上的力道松了之后才慢慢收回胳膊，这次没有遮掩，就这么让那些瘆人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

“什么意思……？”

“你说过……无论小风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能认得出来……那么然后呢，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