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月闻风
◇第35章月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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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关于在羽那军港附近失踪的容器，那个下士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迄今为止我见到的月见雪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昆岚问完这两个问题便不再开口，尽管未加催促，但每一寸目光都在宣示今日不得到个明确的答复绝不善了。
仁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方如此迫切地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瞒不下去了。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关于那个失踪的容器，他是被人杀死的。”
“被人杀死的？”
“我不清楚你突然这么问的动机是什么，但如果说此事别有隐情，我想大概就是这个了。”
“司令部派给我的任务中包括查找这个容器的踪迹，而我以为教会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容器脱离他们的掌控，这事不太寻常。”
“你的直觉是对的，没有一个容器能够脱离掌控，因为他们体内装有能够定位和反应生命体征的芯片。”
“……你说什么？”
“每个容器在清洗的时候都会被植入芯片，教会通过芯片获取容器的大概位置和身体状态，换言之，监测容器身在何处，是活着还是死了，或是处于濒死状态。”
“我身上也有这样的芯片？”
“是的，我很抱歉对你隐瞒了这件事，但我别无选择。”
昆岚擡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那个为了伪造腺体摘除手术而刻意留下的疤痕。在术后疗养期间那里一直微微发热，他未曾多疑，不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上了奴隶的印记。
“我记得当初我对鹦鹉说的是，合作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除非有必须对我撒谎的理由……我不认为隐瞒芯片的存在对我们的合作有任何好处，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仁西迎面接下那两道冰冷而坚硬的视线，第一次从一双黑色的瞳孔里感受到逼人的压迫感——无关于信息素。
“你或许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尝试理解我对你隐瞒此事的理由，正好这也与那名失踪的容器有关。”
“我从来没有打断过你。”
“教会掌握的医学技术并没有你想象的高明，因此芯片能够传达的信息其实十分有限，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名容器是在完全健康的状态下突然死亡的，且在死后极短的时间内脱离了和芯片的联系。”
“你不妨说得更直白一点，那名下士，在被人杀死后摘取了芯片，是吗？”
“近几年来岛外失踪的容器不在少数，也有因为各种原因死于非命，但在芯片上出现问题还是第一次。这意味着杀死他的人事先知道芯片的存在，且目的不仅仅是杀死一个容器这么简单。”
仁西压着声音说话，因为知道门外还有等待检查结果的军官。
“这件事发生在五个月前，也就是受审之前，那时候教会下令改变芯片植入的位置，通过普通手术或者粗暴的方式很难剥离。我对你隐瞒芯片的存在，是担心你因为想方设法把它取出来而伤了自己，我想你一定会那么做的。”
“没人会愿意被那么对待，据我所知只有牲口——专为皇室养殖的高级牲口才会被植入芯片监测生长状况。”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做，我承诺在一切结束之后替你安全地摘除掉它。”
昆岚再次抚摸那个位置。他原本无意与仁西为难，他知道对方不过是听候鹦鹉的命令行事，且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或再有博弈的余地。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那样一个东西，一个作为“人”不该有的东西，原本想要冲破束缚，挣扎间那丝网却将它越缠越紧。他真的能够摆脱它吗？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一切结束之后’……我希望那一天如你所说真的能够来临。”
“你正在靠近真相，我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真相。”
“真相？不，我不认为你嘴里的真相和我想要的真相是同一个东西，至少不全部是。”昆岚冷笑道，“起码有一件事，你们明明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却始终没有告诉我。”
“你是说关于皇子的事？”
“现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否则我拒绝在五天后出岛。”
“即便我告诉你，拒绝执行任务将影响你今后能否继续拥有出岛的资格？”
“眼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知道答案更加重要。”
仁西与对方对视片刻，最后不得不在沉默中妥协。一半是因为在那目光里看到了不可撼动的东西，一半是因为关于月见雪的事，即便现在不说也早晚会有无法再隐瞒下去的时候。
“皇子殿下并非独子，他有一个孪生弟弟，叫月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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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在出生的时候是双胞胎，比他晚两分钟降临于世的弟弟，名叫月闻风。这是他们的母亲给两人起的名字，预示着一个风雪之夜，也预示着他们注定不会有风调雨顺的人生。
——月见雪出生即拥有纯粹的蓝瞳，医生说他的腺体比任何一个诞生在皇室的婴儿都要健康和强壮，这意味着他在成年后将拥有远超于常人的优良的信息素。父亲高兴极了，他盼这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盼了很久很久。
——月见雪在11岁那年生了一场罕见的病，无论医生尽多大的努力都无法痊愈，教会别无选择对他进行了手术，在当时属于非常危险的手术。他活了下来，可以像过去一样健康地生活，同时在青春期完成了腺体发育，成为皇室中拥有最优质信息素的完美alpha。
——可是手术带来的后遗症如影随形，他常年受失眠和严重的焦躁症困扰，时而产生精神分裂的迹象，只有和勒林在一起时才能有所缓解。勒林是唯一能够与他匹配的伴侣，拥有同等级别的omeg息素。
“那个双胞胎弟弟呢！你只在最初提到过他，他后来去了哪里！？”
昆岚的脑子里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些念头，原本缺失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就好像拆分成大纲的故事逐渐连贯起来。
但还缺少某些重要的东西。
“他叫月闻风……你既然能如此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就说明你知道他的下落，是不是！？”
他想起了当年无意间在档案室中翻到的纸条，那张据说是小风最初在福利院门口被捡到时就随身带着的。那纸上除了“风”之外的符号，他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那是“月”，是皇室才有的姓氏，他从一开始就应该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