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惹闲愁
白泽的一席话，让易子皓的心结全部解开，他在心里重重的说了一句“师父，弟子易子皓定会自强不息，为你和积香山争光”后，夹起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几个包子就已经统统下了肚。他放下筷子抬起头，却迎来白泽欣慰的目光。白泽含笑的双眼，看着易子皓意犹未尽的表情，问道：“要不要再来几个？”
“饱了。”易子皓抹了抹嘴，“小白，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为师父报仇？”
“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还年轻，以后只会一天比一天精进，还愁没有报仇之日吗？”
“也对。”易子皓笑了笑，准备起身去结账。却被这包子的价格着实吓了一跳，如今的物价着实是高的离谱，一个普通伙计一月下来的酬劳最高不过白银十二贯，而一个包子便要二十文钱。一贯为一千文，这包子怕是许多百姓也是吃不起。
他与白泽这一餐，一共吃了八个包子两碗红豆大枣粟米粥，一共花了整整二百文钱。易子皓付过款后，看着干瘪的口袋好一阵长须短叹。
两人还未走出包子铺，只问不太清明的一阵打斗声越来越近。然而在座的食客对打斗之声似是充耳未闻，自顾自地大快朵颐。易子皓有些费解，随后豁然开朗，这吕册城号称大丘国第一大城，想来必是是各种势力集结的地方，势力相争而其争端也算是平常之事，百姓也都见怪不怪了。
易子皓故作高深莫测的沉吟了一声：“世人啊！你何苦作茧自缚于争斗之中，任凭你如何去争，到头来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一语说罢，却见白泽白了自己一眼，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想报仇了。也好，本就该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易子皓一愣，随后干笑了两声，方才他的一番话本是为了凸显自己的洞明世事，却不成想不过是将自己嘲讽了一番，于是乎他不再说话，也不理会白泽径自走开。
打斗之声刚刚可以听清楚的时候忽然止住，一声娇喝想起：“休要伤我姑姑！。”
易子皓闻声望去，只见几个道士模样的中年汉子，正齐齐对两个女子发难。两个女子，一个是身着素服的半老徐娘，见她那一身衣裳怕是家里出了丧事。另一个，女子便是说话之人，她手持新月弯刀，背向着易子皓，面容自是难以瞧见，不过见她那一身翠绿的衣裳，估摸着年岁应该不大。
几个道士将二人团团围住，却不敢进攻，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伤处，想来是那发声的女子所为。女子一声冷哼：“凭你们几个酒囊饭袋，就想与我们姑侄为难，当真是不自量力！”
紧随其后传来一声惨叫，惨叫之中一个道士倒在路边。那一瞬，鲜血喷溅而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飞了起来，竟然是一只手臂。那个道士的手臂，就这样被那女子生生砍了下来。
女子嘲讽了一句“不中用”，收到归鞘，扶着中年女子准备离开。
紧邻断臂者的道士迅速来撕下衣角，捆住断臂道士的伤处为他止血，随后又给他喂了一把不知是什么的丹药。动作娴熟，似乎常年打打杀杀惯了。
那道士头发有些霜白，似乎也有四五十岁了，比之其他道士年长了许多。他看着断臂道士，目光之中充满心痛。余下的道士再次将女子围住，却各个面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生怕女子断了他们的手臂。几个道士，一边牵制着少女，一边看向年长的道士，七嘴八舌的追问着怎么办，场面好不混乱。
年长道士似是在几个导师中颇有威望，站起身来一声喝止，众道士便不敢在七嘴八舌。于此之时，那断臂道士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年长道士的衣角，对年长道士说了一句“大师兄，替我报仇”，便晕死过去。
年长的道士咬牙切齿的对女子道：“碧落仙子，你今日伤了我师弟便想逃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布阵！”
说着，年长道士浮沉一挥，攻向那个被换做“碧落仙子”女子面门。这一招简单直接，却又暗藏无数变化，透出刚劲凌厉的气势。众道士也各自使出招式齐齐攻向碧落仙子，与年长道士配合出一套格诡谲的阵法。
眼见着浮沉与碧落仙子的双眼近在咫尺，而那碧落仙子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丝毫不动的伫在原地。一声轻蔑的笑声传来，碧落仙子竟然徒手抓住那把拂尘，随后碧落仙子用力一甩，竟将那年长的道士扔了出去。
随后，碧落仙子纵身一跃，轻松避开众道士的围攻，众道士扑了个空，只得强行再次结成阵来。
原以为是一出众人为难碧落仙子的苦情戏吗，却不想那碧落仙子功夫如此了得，这碧落仙子的一身功夫行云流水，好似在哪见过一般。易子皓看着那碧落仙子的身手，禁不住赞道：“好俊的功夫！”
碧落仙子飘然而落，转过头看向赞赏功夫的人，竟是一个及笄女子的模样。那少女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只可惜一张脸冷冰冰的不露一丝表情。碧落仙子冷哼道：“哪来的毛小子？此处不是看惹到的地方，刀剑无眼免得伤了。再者说，一群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有什么好看的？”
说话间，寒光一闪，新月弯刀再次出鞘。众道士见了那把新月弯刀，不由得面色一寒，连连退后了数步。此时年长的道士已经起身了，指着碧落仙子斥道：“碧落仙子，看来你是有意与我神风堂结仇了。”
“到底是我要与你结仇，还是你们三番五次来找我姑姑麻烦？”碧落仙子言辞凌厉，依旧冷若冰霜。
二人争执起来，好似两个泼妇在街头互骂一般，易子皓看得有些索然无味，而两人却越吵越凶。你一言我一语间，天光渐渐退去，冥冥暮色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打点好一切后，纷纷各自归家。易子皓看着归去的人，长叹一声，对白泽说道：“小白，你我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白泽微微点头，道：“我方才见你似是钱袋空了，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一处可以供你我安置。”
“若果真是这样，那必是极好的。”易子皓闻言心中稍觉轻松，跟在白泽身后，向人海茫茫中去。
忽然，年长道士的一番话令易子皓停驻脚步。年长道士对碧落仙子冷哼道：“你姑姑乃是神风堂主的夫人，让他守孝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你，却依仗有积香山为你撑腰，屡次阻拦顾我等，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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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皓顿住脚步，恍然大悟，难怪这碧落仙子的武功似曾相识，原来是与积香山的武功颇为相似。只不过积香山的武功灵巧飘逸，尽显男儿的潇洒。而这碧落仙子的武功，多了几分柔美之色。
碧落仙子对那几个道士，冷笑道：“我有积香山撑腰是我的本事，你要怪就怪你们风家不知人才贵重，不好生的培养人才！”
这一句话听得出碧落仙子的得意，那道士被驳得哑口无言，眼底的怒火慢慢腾起：“看来不使出真本事，你是不会束手就擒了！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神风堂的厉害。”
一语说罢，团团黑气自年长道士脚底冒出。年长道士衣袖一甩，随后五指化作爪状，道道的黑气飞速涌向碧落仙子。黑气好似厉鬼伸出的爪牙一般，流露出嗜血的本性，隐隐飘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碧落仙子也不慌张把手伸进了衣袋，随后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在面前摊开了掌心。一道幽光在碧落仙子手中亮起，碧落仙子轻声吟道：“星沉长河昊日升，万古造化一镜中。”
一语说罢，亮光大盛，仿佛苍穹之上朗朗昊日。亮光之中，罡天鉴静静的卧在碧落仙子的手中。罡天鉴，昊日五征，积香山最强大十樽圣器之一，掌门落羽的随身法器。
这面镜子，落羽曾用它刺血观微寻找被刑律司关押的易子皓。
这面镜子，落羽曾用它在万骨窟里，为易子皓照亮黑暗。
易子皓看着罡天鉴，落羽的面目在此浮上眼前。自他记事起，这面镜子便一直跟在落羽身旁，今日怎么无端的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黄毛丫头手上！我要把它夺回来，它只属于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