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木售清玄

不一会功夫，刚刚离去的黄衫侍从便已归来。

“这位贵客，请移驾二楼雅室！”知道遇到了大主顾，侍从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

二楼的雅室确与楼下不同。

典雅大方的桌椅家具，俱都是古香古色，舒适安逸。

硬木为体，色泽淡雅，毫无沉闷之感。

角落里一尊博山炉正焚香，袅袅香烟，若游龙、回风流雪，带给雅室一片淡淡檀香。

正中一张堆满书籍的八仙桌前，一名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正微笑静候，见到林悠登楼而至，连忙上前相迎。

“在下‘清玄阁’掌柜钟如是，见过贵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看……没这个必要吧？”林悠态度冷淡，只因不想太多交集。

交集的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毕竟他故意把嗓音压低沙哑，话说得太多，也有些不自在。

钟如是微微一愣，转瞬洒然一笑。

这种场景倒也常见，毕竟总有些客人不愿公开身份。

钟如是招呼林悠落座，立即有长相清秀的侍女奉上一盏清茶。

林悠见对方不急于开口，也便不好表现得太过焦急，端起茶碗，与对方敬了一下，浅浅品了一口。

见林悠并未拒绝品茶，钟如是展颜一笑，客气地道：“此乃我阁内上好清茶，不知贵客觉得如何？”

考较我？

林悠心下明悟：对方定是看他衣着普通，行为粗鄙，不知来历之下，欲以一盏清茶来试探他的底细。

只是对方不用别的方式，偏偏自以为高雅地用上了茶水……

他有【苍瞳】神通在身，区区清茶又岂能压得住他？

想到此处，林悠心中不免暗笑，施施然放下茶盏，从容道：“上品‘西山云雾’，入口清爽，提神回甘。好茶，好茶！”

眼见对方显露一分得色，知道光凭识出此茶，还不足以引起对方重视。

于是他微微一叹，放下茶碗，“不过……在下粗鄙。纵然饮遍千茗，终究还是偏爱自家山野所产的粗茶，别有一番清韵。”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朴拙无华的锦囊。

钟如是目光扫过那寻常布料，心下虽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却也不免暗忖——难道对方真是山野村夫，故意来我这消遣不成？

然而，当林悠指尖拈出三枚饱满微润、色若淡粉桃玉的花苞，轻轻置于桌上时——

异变陡生！

一缕清雅馥郁、似蜜似果又携带着空灵草木生机的奇异花香，刹那间逸散开来，满屋檀香刹那为之一空，只余那似有灵性般奇异香气，化作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钟如是浑身一震，脸上那从容的笑意瞬间凝固，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芒！

他身为“清玄阁”掌柜，见识过无数奇珍，却从未闻过如此纯粹而蕴含生机的香气，只觉神魂一清，周身灵力都似欢悦了几分。

“这…这是……”他几乎为之失声，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花苞。

凭他几十年的窥真眼力，竟然也无法辨识花苞的来历。

不需吩咐，旁侧机灵的侍女已立刻上前，重新布置两个空盏，各放入一枚桃苞，旋即注入滚水。

热气蒸腾间，那桃苞在水中缓缓舒展，犹如沉睡的精灵悄然苏醒，粉白花瓣层层绽开，桃香愈发浓郁纯净，茶汤也逐渐化为清透柔和的浅琥珀色，灵气氤氲。

林悠沙哑声音如故，轻描淡写地将茶盏推至对方面前，“请钟掌柜品鉴！”

钟掌柜迫不及待地接过茶盏，也顾不得烫，小心吹拂，浅啜一口。

茶汤入喉，他双眼骤然睁大！

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灵韵，瞬间自腹中化开，流转四肢百骸，不仅滋养着经脉，更直冲识海，连日鉴定器物、计算盈亏所带来的烦劳疲惫，刹那间一扫而空！

此时此刻，钟如是只觉神识清明澄澈，仿佛被清泉洗涤过一般！

“神物！真是神物！”钟如是捧着茶盏，激动得手指微颤，再看林悠时，眼神已彻底改变。

那看似普通的衣着、冷淡的态度、沙哑的嗓音，此刻在他眼中，无不镀上了一层“隐世高人、不假外物”的神秘光环，一举一动更充满了返璞归真的世外风范。

顷刻间，心中那点考较试探之心，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敬畏与好奇。

待到林悠饮尽杯中桃茶，拿起那用粗布随意包裹的长条物事时，钟如是已不敢再有半分怠慢，神色肃然，身体都不自觉地前倾了几分，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他已断定，这位神秘客人所出示的，绝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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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自己目的达到，林悠直接把手中缠着粗布的【金沉木】递给了对方。

钟掌柜早已迫不及待，见状不说二话，接过来便将其打开。

咦？

见到手中黑沉却又齐重的灵木，钟如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乌沉木”！？

年份倒是够久，怕不得有千年之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