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

赏赐

几个小侍来到正君的院落时，正君已经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捧着一盏茶，神态端庄。今日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繁复长袍，描着淡淡的胭脂，显得格外精致。

“给正君请安。”几人齐声说道，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都起身吧。”正君的声音很平静，但周子承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比往日更久一些。

云儿几个起身后站在一旁，周子承也跟着站起来，只是动作有些僵硬。

正君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周小侍昨夜去侍奉家主了？”

这话说得很轻松，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周子承低着头，不敢擡眼看正君：“是……正君。”

什么叫侍奉？我只是被……

他暗自咬牙，却不敢说出口。

“能得家主宠幸，是难得的福分。”正君放下茶杯，语气听起来很关怀，“既然家主有意，就要好好珍惜。”

他向李公公低语几句，李公公便走到内室，取出一支精致的白玉簪子用托盘呈了上来。

“这是赏给你的。”正君随手拿起簪子，递给周子承，“既然侍奉了家主，按府中规矩，也该有些体面。”

周子承连忙跪下接过：“多谢正君赏赐。”

那支簪子做工精美，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梅花，在晨光下微微泛着温润的光泽。周子承接在手里，心情复杂。

这算什么？买他的身体吗？

其他几个小侍看着那支簪子，眼中都闪过一丝羡慕。

可周子承想不通，为什么要因为昨夜那种屈辱的经历而“赏赐”他什么东西。在他的认知里，那分明是对他的侮辱，凭什么还要表现得感激涕零？

“起来吧。”正君重新坐回主位，“记住，男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家主能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知道吗？”

“是，奴明白。”周子承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收好。

那个“造化”两个字让他心里一阵翻腾。什么叫造化？在现代社会，至少两性关系还是平等的，现在连这点尊严都没有了，还要说是什么“造化”？

正君看向其他几个小侍：“你们也都听好了，你们也要更加用心才是。男儿家的本分，就是相妻教子，侍奉好家主。”

“是，正君。”几人齐声应道。

周子承站在那里，感觉这些话就像是说给他听的警告。

凭什么他非要把伺候女人当成本分？

“那就都退下吧。”

几个小侍告退离开，周子承跟在后面。刚走到正厅门口，正君又叫住了他。

“周小侍。”

周子承心中一紧，连忙转身：“正君还有何吩咐？”

正君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他衣襟上的褶皱。那动作看似关怀，但周子承却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威胁。

“这簪子记得要好好保管。”

“是，奴一定小心。”

“嗯。”正君满意地点点头，“你底子不错，若是能守住本分，想必家主会很欣赏的。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寒意：“家主的心思，向来不是我们这些男儿家能揣测的。得宠时要谦逊，失宠时也不要怨恨。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这话说得很温和，但周子承却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他在警告我什么？我又没想过要得宠失宠的，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连忙点头：“奴明白，绝不敢有半分僭越之心。”

“那就好。去吧。”正君重新坐下，端起茶杯。

周子承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

——

走出正君的院落，周子承握着手中的簪子，心情五味杂陈。

云儿走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周哥哥真是好福气，这么快就被赏了东西。”

“是啊，”墨儿也凑过来，“这支簪子可不便宜呢。”

周子承勉强笑了笑，心中却在暗暗腹诽。

什么好福气？他宁可没有这种“福气”。

可他也明白，在这个地方，违逆家主和正君都是死路一条。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他想起昨夜的屈辱，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

可现在，他只能老实做一个“小侍”，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苟且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