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2.0[番外]

番外六2.0

清晨的格林德瓦被薄雾笼罩，木质温泉池蒸腾起乳白色的水汽。周苒初把下巴搁在池边，看雪花飘进水面瞬间融化的轨迹。

"范寻舟。"她突然转身，水珠顺着锁骨滑落，"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翻我手机了？"

正在调试智能手表的男人头也不擡："合法配偶享有知情权。"

"那这个呢？"周苒初举起他落在更衣室的皮夹——透明夹层里赫然是她高中时期的证件照，刘海剪残的那张。

范寻舟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擦拭，这是周苒初总结出的"害羞微表情"之一。

"《诗经·郑风》有云..."他突然开始背诵，"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隔壁池子传来"噗通"一声。林星漾笑得栽进初蕴怀里："救命！范总在缆车上背了三天《诗经》！"

初蕴顺手捞起湿漉漉的林星漾，把她沾雪的刘海别到耳后："需要我背《遗传学原理》助兴吗？"

海拔3454米的少女峰天文台，四人裹成粽子挤在望远镜前。

"那是天狼星。"初蕴调整焦距，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距离地球8.6光年。"

林星漾的睫毛几乎结霜，却仍瞪大眼睛盯着目镜："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星光，是它2015年发出的？"

"嗯。"初蕴突然握住她冻红的手指，"和你高中送我的那颗玻璃星星同龄。"

周苒初在隔壁跺脚："范寻舟你望远镜拿反了！"

范寻舟镇定地旋转镜筒："我在看更有趣的东西。"——镜面反射里，是周苒初被雪光映亮的侧脸。

最后一晚的民宿露台，周苒初给林星漾看手机里的老照片：军训晒成黑炭的她们，运动会得奖时糊满蛋糕的脸，圣诞前夜在天

台比的中指。

"其实..."林星漾摩挲着初蕴的项链，"我偷偷羡慕过你和祁嵩他们。"

周苒初把热红酒怼到她嘴边："现在呢？"

星光落进酒杯，林星漾望向屋内——初蕴和范寻舟正在壁炉前争论量子计算，火光给他们的轮廓镀上金边。

"现在我知道。"她碰了碰周苒初的杯沿，"有些星光要走很多年，才能正好落在你掌心。"

阿尔卑斯的夜风掠过相贴的额头，将这句低语吹向永恒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