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番外]

番外六

宁砚市的黄昏像融化的焦糖，缓慢地流淌进客厅。周苒初整个人瘫在林星漾身上，脑袋枕着她，手指卷着她散落的发尾玩。

“林星漾。”她突然戳了戳对方的脸，“你是不是又瘦了？硌得我头疼。”

林星漾正捧着本生物期刊，闻言翻了个白眼：“是你头太铁。”

“小土豆。”周苒初眯起眼睛，这是她高中起就惯用的攻击词汇，“165的视野看世界是不是特别迷你？”

林星漾冷笑，一把掐住她腰侧的痒痒肉：“172很了不起？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范寻舟，你上次喝醉抱着马桶喊‘爸爸救我’的事

——”

门铃突然响了。

初蕴和范寻舟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前者手里拿着四张机票，后者推了推金丝眼镜：“四小时后飞日内瓦的航班。”

周苒初的奶茶“啪”地掉在地上：“现在？！”

“你上个月值了26个夜班。”范寻舟弯腰捡起奶茶杯，指腹蹭过她手腕，“《柳叶刀》最新研究显示，长期睡眠不足会导致——”

“说人话！”周苒初去掐他脖子。

范寻舟顺势把她扛上肩头：“私奔，现在。”

林星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癫公癫婆，转头对初蕴比口型：「他受什么刺激了？」

初蕴淡定地拎起她的行李箱：“他黑进了周苒初的排班系统。”

阿尔卑斯的初雪正落在车窗上。林星漾趴在观景车厢的玻璃前，呵出的白雾模糊了窗外的针叶林。

“看！奶牛！”她突然拽起初蕴的袖子，鼻尖在玻璃上压出一个小圆点，“像不像高中生物课本里的瑞士褐牛？”

初蕴用围巾裹住她冻红的耳朵：“像你。”

“？”

“斑纹。”他指了指远处奶牛棕白相间的皮毛，又点点她毛衣上的菱格纹。

周苒初在后面狂踢范寻舟的鞋尖：“学学人家！这才叫情话！”

范寻舟正在笔记本上敲代码，头也不擡：“《哺乳动物毛色遗传学》第38页，需要我朗诵吗？”

民宿的露台正对少女峰。落日把雪顶染成金粉色时，周苒初和林星漾裹着同一条羊绒毯，脚趾在毛绒拖鞋里互相攻击。

“赌五毛钱。”周苒初压低声音，“范寻舟待会儿肯定要抢我。”

林星漾往她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我赌初蕴会讲道理。”

话音未落，两道阴影笼罩下来。初蕴手里端着热可可，范寻舟则拎着瓶红酒——但两人的目光明显不在饮料上。

“房间分配。”范寻舟推眼镜的动作像在宣读判决书，“我和苒初，你和初蕴。”

“按性别住！”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范寻舟直接弯腰把周苒初连人带毯子抱起来：“医学证明，情侣分房会导致皮质醇升高。”

“哪本医学杂志？！我要举报学术造假！”周苒初在空中扑腾。

林星漾正要支援，突然被初蕴扳过下巴——一个带着可可香气的吻落在唇上。她瞪圆的眼睛里倒映着雪山和初蕴微颤的睫毛，

直到被松开时还保持着震惊的河豚脸。

范寻舟趁机抱着周苒初撤退，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你这是作弊！”林星漾捂着发烫的嘴唇指控。

初蕴把热可可塞进她手里：“生物学家应该知道，亲吻会刺激多巴胺分泌。”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房间分配问题！”

“嗯。”初蕴突然靠近，鼻尖蹭过她耳垂，“双人床的尺寸是2.2x2.0米，符合人体工学。”

林星漾被他圈在沙发角落，还在垂死挣扎：“你和范寻舟住一间也没什么——”

话没说完又被吻住。这次初蕴的手垫在她脑后，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等她晕乎乎抓住他衬衫时，才听到带着笑

意的低语：

“可是我想听你讲梦话。”

“我睡觉不说梦话！”

“上周三凌晨三点，你喊了四次‘培养基别跑’。”

林星漾涨红着脸去捂他嘴，却被就势压进蓬松的靠垫里。窗外，阿尔卑斯的星光正温柔地漫过相叠的身影。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周苒初的怒吼：“范寻舟！你居然把我高中写给祁嵩的情书设成手机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