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凌晨六点的空教室，贝斯声像闷雷滚过地板。林星漾第17次弹错《photograph》的过渡段，指尖磨出的水泡在琴弦上蹭出血丝。

“停。”初蕴的键盘声戛然而止，他抓起林星漾的手腕，“消毒。”

酒精棉片贴在伤口时，林星漾疼得倒吸冷气。初蕴的睫毛在晨光里垂成一片阴影：“你贝斯练了多久？”

“三、三天……”

键盘手沉默两秒，突然把自己的护腕解下来缠在她手上：“用这个。”护腕内侧绣着「lxy」，针脚歪歪扭扭，明显是新缝的。

后排传来周苒初憋笑的气音：“初老师——好——贴——心——”

初蕴头也不擡：“主唱再走音，我就把调音器塞你嘴里。”

演出当天，后台乱得像被台风席卷的裁缝铺。江望把亮片牛仔帽扣在隔壁董禾越头上：“女侠，缺个压寨夫人吗？”

“缺个沙包。”董禾越反手将腰带系成鞭子造型。

周苒初对着镜子调整流苏choker，突然惨叫：“我睫毛胶进眼睛了！”

“别动。”裴昭霖捏着她下巴，用棉签轻轻擦拭，“昨天谁笑我化妆像粉刷墙的？”

林星漾正在和贝斯背带搏斗，初蕴突然从身后伸手，金属扣“咔嗒”一声归位。他今天的舞台妆描深了眉骨，牛仔衬衫敞着两粒

扣子，锁骨线条像精心雕刻的山脉。

“看路。”他扶住差点被电线绊倒的林星漾，掌心温度透过布料灼人。

祁嵩冷着脸把矿泉水砸在化妆台上：“全员，五分钟候场。”

舞台灯光骤亮时，三十只塑料杯同时叩响。物化a班的同学围坐成星河状，杯底反射的蓝光像碎钻铺满地板。

前奏响起瞬间，周苒初的烟嗓撞碎空气：“lovingcanhurt…”林星漾的贝斯声线如暗河涌动，初蕴的键盘像流星划过夜幕。

唱到副歌“wekeepthisloveinaphotograph”，周苒初突然转身，将麦克风递给林星漾。贝斯手猝不及防接唱，差点弹错和弦，

而初蕴已经自然地将键盘转向她们，三人形成三角光阵。

高潮部分全员变身人形小火车。跳舞的江望一把搂住周苒初的腰，裴昭霖搭着祁嵩的肩膀（尽管后者表情像被绑架），林星漾

的手刚碰到初蕴的牛仔衬衫，就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带进旋转舞步。

台下尖叫掀翻礼堂顶棚。

高二（7）班的地板舞将气氛推向核爆级高潮。领舞的男生在endingpose撕开上衣，八块腹肌上的金粉随呼吸起伏，像某种史

前生物的鳞甲。

“卧槽！”周苒初的奶茶从指间滑落，“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林星漾下意识瞥向初蕴。键盘手正解开被汗水浸透的衬衫第三颗扣子，闻言突然擡眼：“想看？”

“我没有！我不是！”林星漾疯狂摇头，丸子头散成蒲公英。

初蕴把她的贝斯拨片塞回手心：“下次弹《野蜂飞舞》，我脱。”

周苒初的尖叫被裴昭霖用帽子捂住。

散场时已是星垂平野。林星漾抱着贝斯走在最后，发现初蕴靠在走廊尽头拍立得墙前。

“缺张合照。”他举起相机。

荧光笔写的「lxy&y」在照片底部渐渐显影时，周苒初突然从背后扑来：“我也要！”

三人挤在取景框里，牛仔流苏与贝斯琴弦纠缠成星河。后来这张照片被夹在林星漾的竞赛笔记里，背面是初蕴的字迹：

「舞台会消失，但光会继续前进。」

而那个腹肌领舞的男生，在三个月后的篮球赛观众席认出林星漾，大喊“贝斯小姐姐”时，被初蕴一记三分球精准砸中饮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