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沈砚书用教案敲响课桌时，林星漾正把纸条叠成螺旋星系。政治老师丁棠之的粉笔头在她们头顶划出抛物线，最终被周苒初用铅笔盒凌空拦截。

"第几次了？"沈砚书抽走地理书下藏着的涂鸦纸，上面画着q版季瓷被关在噬菌体笼子里，"要不要给你们申请美术特长生？"她指甲划过同桌表上新添的备注栏——周苒初的名字旁不知被谁画了只炸毛小猫。

林星漾低头憋笑，发现周苒初在课桌下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她们对丁棠之"课堂提问存活率"的统计数据。窗外突然飞进纸飞机，机翼写着"呆子又被抓包了"，落款画着江望标志性的篮球涂鸦。

林星漾在储物柜发现第三封情书时，周苒初正用美工刀修理刘海。粉蓝色信封上喷着蔚蓝香水，瞬间被周苒初抢过去夹进《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种廉价香精配不上我们洁癖精。"

"狗生你管太宽了！"林星漾去抢，却被对方按在墙上。周苒初的鲨鱼夹硌到她后颈，发丝间飘来昨晚同款的柑橘洗发水味——这是她们周日一起在超市挑的。

苏燕西突然从后门探头："妹宝又被家暴啦？"她身后跟着起哄的男生们，有人模仿周苒初冷脸的表情："'离我家呆子远点'——哎呦！"话没说完就被周苒初掷出的橡皮砸中眉心。

"抽屉考古学家"是林星漾给周苒初起的新外号。当她又从对方课桌摸出半包化了的巧克力时，周苒初正用脚勾陆沉野的椅子："野哥，借个火烤烤。"少年转身时露出嫌弃的表情，却把打火机抛了过来。

"看看人家！"林星漾指着陆沉野码成色谱的文具，周苒初突然拽过张骁的课桌——里面泡面叉和袜子缠在一起。"这才叫男人味。"她将巧克力塞进惨叫的男生衣领，拉起林星漾就跑。

沈砚书在走廊截住她们，手里拿着被季瓷批改过的竞赛卷。林星漾的满分卷角上画着笑脸，周苒初的59分处却写着："建议转文科。"沈砚书突然将两张试卷叠在一起："知道你们像什么吗？正反物质湮灭。"

林星漾的湿巾第三次擦过周苒初的笔袋时，对方突然咬住她手腕。齿痕在冷白皮肤上泛着淡粉，像落在雪地的樱花瓣："再擦我就真咬！"

"汪星人疫苗打了吗？"林星漾反手把酒精棉片按在对方脸上，两人扭打间撞翻江望的篮球。少女单手接住弹起的球，另一手拎着医药箱："家暴现场需要急救吗？"

季瓷不知何时站在后门，翡翠耳坠随冷笑轻晃："需要我讲解信息素排斥反应吗？"她突然用镊子夹起周苒初掉落的发丝，"或者...dna相似度检测？"

周五的大扫除日，林星漾戴着橡胶手套清理周苒初的抽屉。褪色电影票根、干枯的蓝雪花、写满俄文单词的糖纸——这些碎片在夕阳下像考古现场的遗存。她突然摸到硬皮本子，扉页写着《呆子观察日志》。

"还给我！"周苒初扑上来抢，两人跌进刚拖过的水洼。笔记本散开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林星漾的琐事："10月23日，呆子吃草莓蛋糕会先挖掉奶油""11月7日，呆子解不出题时会咬左手无名指"...

沈砚书经过时，往她们身上扔了两包烘干纸："教室不是银河系，用不着天天上演恒星碰撞。"她高跟鞋碾过的地方，有张照片从本子里滑出来——去年运动会，林星漾冲过终点时，看台上的周苒初正在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