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尾声
沉重的马蹄声宛如雷鸣,云思浅眼见那千军万马冲进城门。明明是迎接边境王入宫,将领还未来得及出兵,转瞬间,皇宫就成了战场。
漫天土黄色雾霾,魏陵州宛若从炼狱深处战神,战袍迎风卷起,裹挟着毁天灭地的肃杀之气,寒月刀刃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喵——”
“嗷呜——”
两只兽叫声骤起。
雪莲坐在轿撵里,睁着大眼睛,看向战火纷飞的城楼。
而阿貍则是披着一件跟魏陵州相同款式颜色的战甲,跟在主人的马下狂奔。
“有人纵火,保护皇上!”
忽然之间,喊声此起彼伏,尖叫声蔓延开来。
城楼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升腾,将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焦糊味氤氲迷眼。
眼看着魏陵州下马,将她身上的锁链斩断,云思浅身体下坠,被男人接在怀里。
“阿浅,阿浅!”
魏陵州双手捧着她的脸,云思浅一阵剧烈咳嗽,吐了他满手鲜血,“阿浅,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救你了,快醒醒,阿浅!”
雪莲和阿貍也赶过来,见到云思浅,它们瞬间收起戾气和獠牙,凑在她身边贴贴蹭蹭。
云思浅急喘着,下意识攥住魏陵州的衣角。
见她再次睁开眼睛,男人的眼眶登时浸满了泪,他俯下身,众目睽睽之下,吻在那两片鲜血淋漓的唇瓣上。
在场的乌合之众震惊不已。
这不是公然给皇上戴绿帽子吗?
突然被吻,云思浅似乎是蒙的,可是眼下来不及让她思考过多,她一把握住魏陵州的手,气若游丝:“朗缨,朗缨还在上面……”
魏陵州按住她,“别动。”
云思浅不明就里,擡手剥落掉男人上半张脸的银制面具,看到他真容的瞬间,鼻子酸涩。她问:“高壑王在哪?”
魏陵州摘下她头发上的木屑,云淡风轻:“被我杀了。”
“你们在搞什么?”云思浅惶恐,“顶替高壑王入皇宫,你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是吗?”魏陵州冷笑一声,“你且看。我今日,就让萧家的江山,葬在这富丽堂皇的皇浦城楼上。”
他高喝一声:“朗缨!”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投射向城楼。
只见少女身影在风中摇曳,她诡异地微笑着,头发凌乱,两颗眼睛瞪得滴流圆,犹如两团幽绿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云思浅看清楚了,那是朗缨。
朗缨在挟持皇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奈何朗缨的九族死绝了。
风沙骤停,万籁俱寂。
朗缨纤细的手握着匕首,挟持着萧驭之,道:“皇上,您知道自己为何身体无力吗?我在您方才的酒里,下了大量的九浅一深,混合着阴阳合欢蛊,这两个宝贝在你一人身体里,那酸爽的感觉,如何呀?”
她与皇上谈条件,声音沙哑:“想让我放过你呀,没问题,只要跪在这里,当着整个夏清子民的面,陈述你和世家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然后放云思浅和魏陵州走,让我站在这里,看到他们离开。”
此时的萧驭之被蛊毒侵体,浑身瘫软,冷汗直冒,身着明黄色的龙袍,那原本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的龙袍,此刻却格外狼狈。
“早知如此,就该杀了你以绝后患!”萧驭之脚下已经不稳,他咬着牙,说道:“是朕低估你了,你这女人,够狠。”
朗缨冷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笑里满是嘲讽与仇恨,面容却格外苍白:“皇上,我不狠,您忘记六殿下了吗?他是怎么死的,那些年,您对他做过什么,您做的事情,朗缨下辈子都忘不掉!”
“朗缨!”
云思浅身体颤抖,这一刻她不知可否该恨,回忆曾经的痛苦与愤怒,眼眶含着泪,却始终没有落下。
“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报仇,我之所以混进皇宫,就是为了杀这个狗皇帝!”
朗缨哈哈大笑,笑声夹杂着复仇的快感,似乎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的疯狂。
她随即,冲着一女子喊:“佟颜!把东西拿来,念给他们听!!!”
声音在城楼上空回荡,一阵妖风从城楼上呼啸而过,风中猎猎作响。
佟颜摊开一张纸,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
“十一年前,萧驭之背叛兄弟,丧尽天良,他让摘星国师下令,命玄门司的魏大人及其五个锦衣卫去云府救人,他们说此事是朝廷秘案,需要下狠手,魏大人为了保护云府上下,失手杀了罪犯张匪,这一切都是萧驭之逼的!”
朝堂之上,光影交错。
阳光透洒在雕梁画栋,碧瓦雕花,光影斑驳,却照不亮大地的阴霾。
“魏大人只是奉命行事,到头来,他背了这么大的黑锅,陆彪、魏陵州、燕东广、祁先、赵云霄五人坐牢,这时候我们伟大的皇上在做什么?他在巴结世家大族,他在给梁丞相做狗!!皇上,您如果实在想拍世家的马屁,可不可以牺牲你一人,不要拉别人垫背!到底谁才是整个夏清的罪人?不如把这一切写进史册,让后人评判一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这话犹如一支箭矢,在空气中擦出尖锐的呼啸声。
射向遥不可及的龙椅;
射向庄重威严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