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嫁人
第15章嫁人
御书房内，熏香缭绕，夏日的午后确实有点让人昏昏欲睡。近些日子，真可谓海晏河清，连小一点的水灾都没有报上来过，赵珏觉得日子过得确实不错。如果可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充实一下后宫，除了皇后和自己在潜邸的静妃，后宫里还没填什么美人，自己应该可以享受一下了。脑子刚转完，就觉得有一对黑亮的大眼睛在脑子中浮现，还满是鄙夷，还是算了吧，先把这个老丫头的婚事解决了吧！要不自己享受齐人之福的时候，总是觉得心虚！“陛下，靖安王求见！”胖胖的吴忠宝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除了有点老实，其他的都无可挑剔。
“让他进来吧！”赵珏揉了揉眉心，又是一个老大难！
“参见陛下！”宋远一身轻甲，英武异常，即使在赵珏这样的美男面前，也毫不逊色。他单膝跪地，看来是从京郊大营刚回来！
“爱卿平身！”赵珏还是很稀罕这个被燕重锦从山沟里挖出来的武将，忠君爱民，品行端方，最难得的是用兵如神，这样难得一遇的人才，怎么就让燕重锦挖到了！当初的先帝得多么没眼力啊！
可宋远竟然没动，犹如一尊雕像，就那么不说话，也不抬头，仔细看，似乎身后白色的披风还在轻轻颤抖，似乎他很紧张！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这样就有些让人意外了。
“爱卿，朕赦你无罪！怎么了？”赵珏心里也有些忐忑，按理没有军报传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难道自己的得意战将失手把谁打死了！不应该啊！宋远一直有儒将之称，轻易不会与人冲突，这究竟是怎么了？
宋远依旧没有起身，却抬起头来，赵珏从宋远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视死如归的神色，就更让他紧张了。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如果臣说出来，陛下觉得有辱圣驾，请陛下直接赐微臣一丈白绫，微臣绝无二话，只请求陛下别将今日的话再传入他人耳！”宋远说的决绝，更令赵珏一头雾水，他示意吴忠宝退下。等殿中只剩下二人，他亲自走上前将宋远扶起，“爱卿在朕最为难之际解朕之困，朕又怎能如此负卿？”
宋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陛下的眼睛，“陛下，臣想求娶燕重锦！”
赵珏神色一震，刚想问宋远为什么要问自己，才忽然明白过来，他一拍额头，深深地自责起来，“朕负锦儿良多！”原本以为燕重锦不嫁人，或许是对自己的埋怨，今日宋远一句话才让他明白，这京城中哪个不是人精，谁敢轻易求娶皇帝曾经的女人。燕重锦从来没提过，赵珏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有时候还怀疑过为什么燕重锦明明和宋远交情很深，为什么两个人就没往一起走！原来，他才是其中最大的原因。
宋远看着赵珏在殿中不断地转圈，像个没头苍蝇，眉间神色不虞，看来自己还是鲁莽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这句话终于是说出了口，他复又跪了下去，“陛下，臣今天的事锦娘并不知晓，请陛下不要怪罪于她，臣愿一死以谢冒犯圣上之罪！”
赵珏这才从刚刚的懊恼中醒转过来，他深深俯下身，双手托起宋远，“致远点醒朕！朕这些年一直以为宠着锦妹，不想却一直害了她！她遇到朕，真是一言难尽。”
宋远忘不了一身嫁衣的燕重锦让他移不开眼，可作为武将的他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又是怎样的艰难？那些聚少离多的日子，自己竟然都没有给燕重锦留下一个孩子，就那么走了，来不及跟心爱的人道句抱歉，也来不及跟她说别为自己守着，就那么撒手人寰，他只来得及对自己最信任的亲卫说了句，帮我照顾好她。
看着燕重锦没有丝毫变化的眼睛，再看看她满头银丝，忽然就觉得自己当初去跟皇帝求娶赐婚的圣旨是个错误！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做，是不是燕重锦现在会更幸福些。下意识的，他就把燕重锦紧紧地搂在怀里，任着燕重锦掐他肋下的肉，也不放开。
“锦娘，你后悔了吗？”宋远没敢看燕重锦的眼睛。
燕重锦还在跟宋远的肉较劲，明明别人的都可以很好掐，为什么他的就这么硬，随口答道：“后悔了，早知道就把青山留给自己了，很不错的男人！”
宋远苦笑了一下，“我是说嫁给我后悔了吗？”
燕重锦终于放弃了和肉的搏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宋远怀里，“如果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你出征赣南的时候，我就应该跟着去，哪怕死在一起，也比我只见到你的骨灰强一万倍！”
燕重锦的声音很平淡，毕竟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已经久到让她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宋远恨不得把燕重锦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远哥，你是不是来接我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燕重锦能感受到到宋远的不安，她却安定了许多，除了没看到秋陌结婚生子，至少自己的人生也挺圆满的，没什么遗憾了。
“不，我怎么能够再把你带走，耽误了你这一生已经是我的憾事，我就这么把你带走了，对你来说不公平。”宋远捧起燕重锦的脸，依旧是软软的。
“远哥，你走了之后，青山一直很孝顺，他们两口子对我比对亲生父母都好，还有锦哥在我身边，其实我过得很好，你又为什么纠结呢？皇帝哥哥可能一直觉得对靖安王府愧疚，这些年青山和冬哥儿一直盛宠不衰，我又没有吃过苦，这辈子已经很满足了。临走的时候，你还来接我，这样还不算圆满，还要什么的人生啊！我觉得我要是再活一辈子估计一定会受很多苦的，不要了，远哥你带我走。”燕重锦只有在宋远这里才不会有任何的虚与委蛇，可能这也是当初宋远求娶她，她没有拒绝的原因。
“我有遗憾！还是留下吧!”宋远的唇轻轻地落到燕重锦的嘴唇上，由轻到重，狠狠地吮吸着，仿佛一个饥饿的人正在饕餮盛宴，舍不得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燕重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紧地拍着宋远坚实宽厚的背，她想说：你不能第二次抛下我！可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看到了宋远眼角流下的泪滴，听到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好好活着，包括我那份……别让我再心怀愧疚了……”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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